“我今天一直在放下身段讨好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江语茉费解。
他……讨好她？
怎么就讨好了，多发了几个信息，买好食材，让她回来做饭，就是讨好？
“所以麻烦你，识相点，不要总说些让人心烦的事！”
楚司铭甩开江语茉的手。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
可江语茉完全看不明白。
现在出了这些事？
该发火的人，难道不该是她？
楚司铭绷紧下颌，长舒了一口气，望着江语茉说：“我在家等你一天，不是让你下班回来，跟我吵架的。”
“所以我要怎么办……”江语茉声音颤抖着，“对周欣冉和纪望安说的话充耳不闻，对你我感情出现的裂痕不管不顾？”
她声音是那样的悲戚。
仿佛破碎。
“我也是人，我也有心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付出了真心。现在有人说了不明不白的话，我还不能质问你，是吗？”
江语茉的声调并不大。
一双眼睛早已蓄满泪水。
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落泪。
可男人说的话，做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她越来越看不懂。
楚司铭望着她的眼睛。
心里闪过一抹异样。
可他也说不出什么解释，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中伤江语茉，甚至不惜将她逼得情绪崩溃。
楚司铭其实想脱口而出说不能。
可望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对于你说的事情，我无法解释。”楚司铭情绪稍微冷静了下，“所以你没必要质问，也没必要刨根问底，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一句没有意义。
就能把事情打发了？
江语茉觉得匪夷所思。
她感觉身体好累。
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她望着眼前在一起三年的人。
心想到底为什么不一样了？
沉默许久，她也想不出答案，只觉得好像不过恍惚之间，就变成了陌路人。
她看着他，许久，最后轻轻开口，说：“要不我们分开吧……”
楚司铭瞳仁一怔：“你说什么？”
江语茉垂下睫毛，深吸口气，缓缓抬起：“既然你给不出解释，我也无法忍受，那就分开吧。”
她真的好累。
挤压许久的情绪，在宁静中爆发，破碎，消散，最后化作层层雾霾，将她的心覆盖。
“你再说一遍！”
“我说，分手。”
“江语茉！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你要跟我分手？你还说爱我，信任我？你这是爱我吗？”楚司铭眼神凛冽，看着她。
即便要分手。
那也没有江语茉开口的份。
楚司铭无法接收。
也绝不接受。
“不只是三言两语，而是你的态度，你说的话，你做的事，都让我觉得恍惚和陌生。你根本不是以前的铭哥……”
听到铭哥这个称呼。
楚司铭顿住。
“我们各自冷静一下，你也可以放下顾忌，去考虑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关系。”
只有江语茉知道。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她心里有多痛。
她总觉得，楚司铭这段日子的别扭，脾气，暴躁，不过因为他在两个女人之间游走。
放不下，也不好拿起。
难以抉择，便生出情绪。
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讽刺人？我都跟你说了，我跟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还要再说多少遍！”
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男人。
瞬间被这句话点燃心中的怒火。
但其实更多的，是心虚罢了。
人为什么是愤怒？
因为被人说中了事实。
“这样吧，我有纪望安的微信，我现在给他发消息，把他和那位周小姐约出来。我当面去问他们，你别出面，更不要提前跟他们打招呼。到时候我们保持通话，你自己听一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如何？”
江语茉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
痛苦之下，她说出来这话时，很是平静。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
是因为正面‘交锋’过好多次了。
那位周小姐，似乎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直接当面问她，她肯定不会撒谎，或许还会一五一十把话说出来。
她应该也正在期待着，自己和楚司铭能够分手。
男人沉默，脸色难看。
江语茉看着男人，而后找出手机，准备给纪望安打电话。
楚司铭见状，一把将她手机抢过来：“你干什么？非要这样？”
“只有这样，事情才能说清楚！”
“江语茉，相恋三年，一定闹成这样？”
望着男人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只会一味质问她的样子。
江语茉已经在没了跟他辩驳道理的心思。
讲不明白。
“你知不知道？因为我感受过你真正爱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所以眼下你这样，我清楚知道，你在动摇。”
楚司铭看着她，眉心皱起。
江语茉继续说。
“爱是属于两个人的东西，一方一旦动摇，另一方其实都无需找什么证据，很容易感受到。不是吗？”
说到这里。
江语茉的泪水，再次难以克制，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她唇角颤抖，声音也跟着不稳。
大不小的出租屋内，白炽灯照着他们的身影，曾经在这里相互依偎的恋人，此刻望着彼此，却好似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她站在那里。
望着不远处的人。
忽而浅浅一笑，眼角含泪。
“我曾经想着，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谁陪着谁吃苦一说，没钱就自己做饭，有钱就肆意潇洒。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行囊羞涩都无恨，难得夫妻是少年。重要的是一直在一起。’”
楚司铭心脏被什么烫了一下。
“我觉得，我自己都很难成为理想中的自己，我也不强求，我的另一半，会是一个完美至极的人。”
“如果你对周小姐真的动心了，我们好好谈一谈，说开，我可以理解的。”
“她人漂亮，灵动，还，还很有钱……”
“谁都可以奔向更好的，你也可以。”
江语茉每说出一个字，胸口就刀狠狠扎一刀。
她并非不痛苦。
只是没有办法。
男人站在那里没动。
江语茉感觉自己眼前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颤抖。
“你可以不选择我，但你……不能欺负我，不能欺骗我，更不能总这样凶神恶煞地对我说话。我会难过的，很难过……”
特别特别难过。
她缓缓后退，疲惫的身体靠在墙上，仿佛被抽去所有力气。
将心里所有的话说出来。
她眼泪如同卸了闸的洪水，疯狂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