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江御霄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更别提，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
乔瑞宁侧脸微红，捂住江御霄的嘴唇。
江御霄的睫羽闪动几下，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看。
然后莞尔一笑。
软软的嘴唇从她的手心擦过去。
乔瑞宁匆匆松开手。
正好这时候，服务员也过来上菜。
粤菜的量都不算大，每一道都很精致。
而且这家确实名不虚传，做得十分美味。
连对于食物没什么兴趣的江御霄，今天都多吃了一些。
乔瑞宁又点了几道菜，他也都尝了尝。
“既然你喜欢，以后我们就多吃粤菜。”乔瑞宁看江御霄吃得比较多，便眉眼弯弯说道。
江御霄却道：“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下次一起去吃海鲜。”
本来今天，他是要带着乔瑞宁去国外吃海鲜的，顺便补给她一个比较正式的告白仪式。
但是她说不来，又临时决定要吃饭，那边已经取消，就订不上了。
不过那家，江御霄早就想带她去吃了。
幸好现在已经有了带她一起出门的身份。
江御霄想，真好。
“不要，”乔瑞宁道，“你又不喜欢吃海鲜，我也挺喜欢粤菜的，我希望咱们两个在一起，两个人都开心。”
“可是，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天天都是开心的，不需要来迁就我。”
他本就对食物没什么兴趣，看着乔瑞宁吃她喜欢的东西，他也会觉得幸福。
“我和你在一起，本来就是天天开心的。”
因为周围的人很多，所以乔瑞宁是很小声说的这句话。
但江御霄眸子里的笑意却增添了几分。
吃完饭，他们两个便一起去了海边。
泰城虽然也靠海，但是北方的海和南方的海总是不太一样的。
南方的沙滩，沙子更细腻一些，不像泰城那边的海滩上，基本都是碎碎的石头。
好像在这沙滩的映衬下，连南城的海都温柔了几分。
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小船，灯光随着海波荡漾，破碎地倒映在海面上。
一轮圆月也跟着摇摇晃晃，月光散下去，柔柔地罩住整片海。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南城这边白天的温度还比较高，到了晚上，海边的风也带着几分凉气。
但是在海边散步的人还是很多。
江御霄牵着乔瑞宁的手，在海边慢慢地走着。
他们两个今天穿的衣服十分般配。
乔瑞宁走了几步，又快速往前，接着转过身，看着江御霄，倒退着走。
她和他对视，只觉得今天月色也缱绻，风也浪漫。
“江御霄，你知道吗？”
她晃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小的时候，李村离海边很近，开车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
“但是我大概是到了初中，才第一次看到海，小的时候，村里人都会带着自己家孩子去海边玩，但是我从来都没去过。”
“后来，我大了一些，不高兴的时候，我就会自己去海边。”
她歪了歪头，“那时候，我总觉得，坐在海边，我的悲伤就会被放大。”
“好像海会突然奔涌过来，把我淹没。”
乔瑞宁有一段时间，坐在海边的时候，几乎压制不住自己跳进去的冲动。
活着的每一天都让她痛苦。
直到后来，她开始接纳自己，爱自己。
她将仇恨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李家人身上。
她开始知道，不被爱，不是她的错。
是那些人的错。
从前，只要想到李家，想到乔家，想到从前的事情，她就会觉得痛苦。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事情仿佛变成了夜里海边的风，有点凉凉的，但不会刺骨了。
乔瑞宁握着江御霄的手，笑道：“可是后来我发现，海并不会让人悲伤，海就是海。”
“它就在那里，接纳一切，所以它只会放大你的情绪。”
“悲伤的时候看海，会更加悲伤，开心的时候看海，会更加开心。”
“比如此刻，”她道，“我就觉得无比幸福。”
因为是和江御霄在一起。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为任何心动。
她从前以为李家人是她的家人，但是却不爱她。
后来她以为自己回到乔家，他们会心疼她过去受到的苦，可他们的心里，也只有乔悦安。
她不敢轻易托付自己的真心。
可是面对江御霄，她想不顾一切地试一试。
忽然，她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往后一滑。
江御霄迅速往前一步，长臂一揽，将她捞进了怀里。
乔瑞宁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她刚刚回忆过去，又看江御霄看得太入神，所以走路没有注意。
“谢谢。”
她轻声道。
可江御霄却没有松手，反而把她往自己怀里又送了送，然后弯腰在她的唇上轻快地吻了一下。
他声音清冷，道：“以后不许对我说谢谢。”
乔瑞宁莞尔一笑，眸光倒映着缱绻的月色。
她说：“如果不许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不应该惩罚我吗？为什么反而奖励我？”
这一次，轮到江御霄耳垂一红了。
他又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直到将她口中的空气全部攫夺走，方才放过她。
乔瑞宁靠在他的肩上，呼吸急促。
她微微咬牙，想，这江御霄，不光是在商场上分毫不让，连谈恋爱的时候都这么争强好胜！
江御霄垂眸看她。
缱绻的月色下，她的眸子晃着莹莹的光，比那片海更漂亮。
海风拂过来，海面上波涛荡漾，海水卷着浪花，往岸上扑。
乔瑞宁的鞋子已经被打湿了，江御霄便将她背起来，慢慢地往前走。
乔瑞宁趴在他的肩头，胳膊伸在前面，轻快地晃着她的脚。
江御霄看着那乱动的白皙的小脚丫，也忍不住弯了弯唇。
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和一个人有如此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可是他非但不难受，反而甘之如饴。
只希望此刻如永恒，日日相爱，一日更甚一日。
江御霄看着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轻声道：“乔瑞宁。”
“嗯？”
江御霄的脚步很稳，趴在他后背上的乔瑞宁已经昏昏欲睡。
他轻声道：“我爱你。”
乔瑞宁迷迷糊糊道：“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