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天黑嗤笑一声,坐到炕边:
“吕凤娥,你我心里都清楚,郑生不来并不是因为害臊,而是怕丢脸!因为他怕被孙兰秀查卦查出来,查出你们两个干的那些缺德事儿!”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甚至被气的有些浑身发抖。
反观吕凤娥脸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就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走就走了!为啥带走堂口里其他的老仙!他现在都看不了事儿了!我们以后怎么糊口!你咋就能这么缺德!这么赶尽杀绝呢!”
“我缺德?我赶尽杀绝?”蟒天黑怒极反笑:
“我确实是郑生的自身缘分,那是因为几世之前他曾经救过我!换句话来说我踏马是保家仙!他根本没有立堂缘分!这堂口咋立上的你心里没有点b数吗?因为啥立堂!还不是因为你犯下了大错!闯下了大祸!”
“吕凤娥你就记住!我踏马这匹野马不识归途!今天你这小人我必须铲除!”
此时,吕凤娥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蟒天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郑生为何立堂的前后经过:
郑生和吕凤娥结婚后没几年,就生下了一男孩。
前者抱着孩子满心欢喜,而后者则是语气轻蔑的说道:“要我说养活个半大小子可烧钱了!就你挣那几个臭子儿,都容易给孩子饿死!趁着他还小,直接给他送人得了。”
“送人?”郑生皱眉看向吕凤娥,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这是我儿子!你要给他送哪去!你动我儿子一下你试试!我踏马整死你!”
吕凤娥也是那不能受气的主,随手拿起炕上的枕头甩了过去:
“*你*的郑生!你还敢跟我来劲儿!来!你整死我一个我看看!家里要是没有镜子那就去墙角撒泡尿照照!你现在裤兜都踏马比脸干净!你踏马拿啥养孩子!老娘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郑生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吕凤娥!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要是真敢给我儿子送走!我踏马也真敢拿刀剁了你!”
说完,他就抱着孩子去了别的屋。
吕凤娥看着郑生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子,暗想道:
踏马的!前两年出去瞎扯犊子整的名声臭了!才不得已嫁给这个窝囊废!嫁进来之前知道得过苦日子!但谁成想能苦这b样啊!
不行!等我恢复好了我就得跟他离婚,我再找我娘家二姨给我物色一个...彩礼我肯定是退不了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郑生那个窝囊废也不能把我咋样!但到时候我是不是得给抚养费啊?那小崽子不成我拖油瓶了嘛!”
想到这儿。
她眼睛滴溜一转,心里突然有了个“缺大德”的想法。
转天一早。
吕凤娥第一次跟郑生服了软:“哎呀,我就是说说气话!那不也是我儿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我还真能给他送走啊,啥你都信!”
郑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行了,挺大个老爷们,别那么小心眼儿!这也是我大儿子!咱俩就哪怕出去要饭也得给我儿子养大啊!谁动我儿子一下都不好使!”
吕凤娥从郑生怀里接过儿子,翻了个白眼后说道:“一天带那个榆木脑袋!钱钱挣不来多少!缩个脖子像那老王八似的!还愣着干啥啊!赶紧出去干活去!你不去干活我和儿子吃啥喝啥!”
听到这儿,郑生这才露出笑容。
他拿着干活的工具就离开了家,吕凤娥看向怀中的儿子喃喃道:“儿啊儿,你可千万别怪我啊,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托生到这个家了!”
说罢。
她就将怀里的孩子放在炕上,拿起了枕头盖在了后者的口鼻处...
等吕凤娥把枕头拿开的时候,孩子已然断了气,前者立马下了地,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部翻找了出来,想拿着衣服直接离开。
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抬眼一看,竟是郑生折返回来了!
他边走边说道:“我得带点饭菜走,刚才出门着急给忘了,今天中午我不能回来吃饭,我多接了点活,给那多干干,晚上结算了钱,给你买点东西补补。”
郑生正要进屋,吕凤娥挡在门口干笑两声:“那饭菜就在锅里呢,进屋干啥啊,直接装着不就拿走了吗。”
“饭盒在屋呢,我进屋拿饭盒,顺便再稀罕稀罕儿子,一大天都看不着了。”
郑生将吕凤娥拉到一边,前脚刚踏进屋,后一秒就看见躺在炕上脸色青紫的孩子,急忙上前查看,伸出手探了探鼻息...没…没有气了…郑生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吕凤娥也假装焦急凑上前:“咋的了?咋的了啊?孩子咋的了!”
“死...死了...”郑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险些背过气去,但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的站起身用手拽住吕凤娥的脖领:“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
“你是不是疯了!我咋可能杀自己亲儿子!”吕凤娥指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撒谎都不用打草稿:“刚才孩子睡着了!我就打开衣柜收拾衣服去了!我根本就啥也不知道!”
还没等蟒天黑说完,瘫坐在地上的吕凤娥再也听不下去,出声打断道:“够了!这都是没有的事儿!我儿子现在活的好好的!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
一旁听半天的孙兰秀下意识搭腔:
“这件事儿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当时有不少人都看见了,那天郑大哥抱着个孩子直奔村外的乱葬岗,那孩子当时包的严实,身上还盖着毛毯,啥也看不清,
村里边的人都问他咋的了,他一直不说话,后来他抱着孩子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孩子给毛毯里面嗷的一声哭出来了。”
贾迪边嗑瓜子边啧啧两声:“心虚啦?是不是心虚了!咋不敢让人家蟒哥继续往下说呢?你儿子到底咋活的你且往下听啊!”
吕凤娥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贾迪一点都不害怕,对着她吐出瓜子皮。
“别看我!我又不会算卦!我算不出你爱听啥话!tui!”
蟒天黑对着贾迪伸出了个大拇指:“孩子死的当天我正在外面办事儿,但是突然察觉到郑生好像有异样!”
“等我到时,就看见炕上那死的不能再死的孩子,还有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上的郑生!我踏马用脚趾头想!我都知道刚才发生了啥!”
说到这,蟒天黑长叹一口气:
“后来我仔细查了查,因为这孩子是被害死的,并没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应该可以操作一下,所以我当时毅然决然的就下了地府,想着试试能不能把这孩子魂儿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