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妈把手机捡起来，再次放到老夫人的耳边。
老夫人平复着呼吸，稳了稳心神。
“我没事，我撑得住！阿祁，你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
“闻少失血过多，血氧量一直在下降，奶奶，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冷祁的声音很严肃。
闻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萍妈见老夫人的身子晃了晃，赶忙扶住她，不断轻抚着她的后背。
“老夫人！老夫人您深呼吸！您冷静！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闻老夫人不断喘着粗气，好半晌，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人抓到了吗？”
冷祁顿了顿，“跑了。”
“那我……能去医院看看他吗？”
闻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担心，这是最后一面了。
“奶奶，闻少出事，您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闻家，还需要您坐镇！”
冷祁的声音敲打在闻老夫人的心上，她眸光颤了颤，眼底的脆弱瞬间消散，目光坚定又冰冷。
“好，我知道了，有阿砚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会的奶奶，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保护好自己。
如果您有什么不测，闻少醒来也会自责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留闻砚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挂断电话，闻老夫人抹去脸上的泪水，苍老的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光。
萍妈一脸担心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
闻老夫人摆摆手，一瞬间，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没事，我这身子骨经历了这么多都还硬朗，这点事我撑得住！”
“来人！”
闻老夫人一声令下，门外的保镖立刻跑了进来。
冷沉地眸子扫过刚才报信的佣人，一脸威严。
“把她关起来，问问到底是谁的人！”
佣人一听，立刻就慌了。
“老夫人，我就是您别墅的佣人啊！老夫人！老夫人！您误会了！”
佣人被保镖拽出门外，她的声音也随之渐行渐远。
看着这样的老夫人，萍妈的眼睛有些红。
“您总算不为少爷忍下去了。”
这些年，她们不是不知道身边这些眼线。
只是一直不敢打草惊蛇，任由她们监视。
如今老夫人终于不瞻前顾后了。
闻老夫人紧紧咬着后槽牙。
“我忍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得寸进尺！既然不管我怎么做，他们都想阿砚死，那我继续忍下去，这闻家是真的要易主了！”
话音刚落，主宅的佣人跑了进来。
“老夫人，少爷出车祸的事上新闻了，股东纷纷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五爷和大爷都在别墅等着您，不少旁支都在赶来的路上了。”
闻老夫人冷笑一声，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夜色。
“这闻家的不平静，终于要搬到明面上来了！”
装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走，我们回别墅！”
回到主宅，闻世天和闻方林已经在客厅等着她。
看到老夫人从外面走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老夫人，阿砚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看到现场的照片，车都撞烂了，还发生了爆炸！”
闻世天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
闻老夫人暗自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皱着眉问：
“什么照片？”
“您没看到照片吗？这张照片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您看！”
闻世天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
图片里，一辆车被烧得焦黑，前车盖被撞烂了，根本看不出原貌。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闻老夫人亲眼看到照片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血压急速飙升，老夫人的身体不自觉来回晃了两下，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少。
闻方林见状赶忙上前把人扶住，死死掐着闻老夫人的人中。
“老夫人！老夫人！”
闻老夫人逐渐清醒过来，浑浊的眸子也渐渐变得清明。
闻方林拍开闻世天的手机，不悦地呵斥着。
“世天！这种残忍的照片就不要给老夫人看了！你让老夫人怎么受得了！”
“老夫人，您先喝口水。”
闻方林扶着老夫人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温水。
手心温热的温度让闻老夫人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闻方林见老夫人的状态好些了，这才开了口。
“老夫人，不知道阿砚现在是什么情况？几个股东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们是不是得先给股东一个交代？”
“阿砚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闻老夫人的声音有几分嘶哑。
闻世天皱起眉，神情有些凝重。
“一整天都在手术室？这么严重？可是集团不能没有人坐镇，就因为阿砚出车祸的新闻，股价已经开始波动了，万一手术不乐观，造成股价下跌，又没有人在公司坐镇，集团岂不是要完蛋了？”
闻老夫人紧抿着唇，抬眸看向闻世天，目光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你觉得，你和方林谁更适合在这个时候接手公司？”
闻世天看向闻方林，笑笑。
“那自然是大哥了，大哥的经验比我丰富，有他在，一定能稳住公司。”
闻方林一脸不认同。
“世天，你想接管公司你就直说，我可不认为阿砚的手术情况会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依我看，现在就让老夫人挑选管理公司的人选，有些太早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客厅里响起。
闻老夫人看到上面的号码立马接起电话。
“阿祁！？是不是有消息了？”
“老夫人……”
冷祁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闻老夫人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祁，你说吧，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冷祁沉默几秒，缓缓开口。
“阿砚失血过多，导致大脑长时间缺氧，造成了……脑死亡。”
“脑死亡……”
不就是活死人？
闻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萍妈见状，赶忙扶住老夫人要倒下去的身子。
“老夫人！老夫人！
冷医生，你快来别墅一趟！老夫人晕过去了！”
萍妈拿过老夫人的手机对着里面焦急地大喊。
下一秒，冷祁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
“我立刻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