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仇并没有说他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觉得，要是墨玄真的对他的眼睛足够了解的话，肯定知道他在说什么。
墨玄闻言抬了抬手中的竹竿，将浸在水中的线提了起来。
“你看看，我钓到了什么？”
顾仇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线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什么都没有？”
犹豫片刻后，他试探性的问道。
墨玄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用你的眼睛再看一遍试试？”
顾仇轻轻点头，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又变成了那个由彩色丝线编织的世界。
他朝着墨玄手中的竹竿看去，顿时愣住了。
还真有东西。
在线的尽头，钓着一个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光团。
“那是什么东西？”
墨玄淡淡一笑，大手轻轻一提，白色光团就来到了他的手上。
“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只是一团浓缩的灵力罢了。”
说完，他就张开嘴，将光团丢入了口中。
浓缩的灵力？顾仇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要是有那么浓郁的灵力，就算不用眼睛，他也能发现吧？
“你之所以感受不出来，是因为我在上面加了点小手段。”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墨玄小声解释道。
“很多时候，用寻常的手段发现不了的东西，你都可以试着用这种手段去看看。”
顾仇点了点头，随即扭头朝着墨玄看去。
本以为墨玄身上会发出比白璇更耀眼的光芒，可结果却让他很是意外。
在墨玄身上，他没有看到那种光芒，反而是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度凝睛看去，可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异样，也成功吸引了墨玄的注意。
顾仇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他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墨玄。
听完之后，墨玄反倒笑了出来。
“那些黑气，给你什么样的感觉呢？”
“很不好的感觉，一种不详，甚至是死亡的感觉。”
他顿了顿，老老实实的将他的所想说了出来。
墨玄听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感觉没错，你看到那些黑气，其实就是死气。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快死了，所以你才能看到那些黑气。”
“快死了？！”
顾仇瞳孔猛的一缩，但却没在墨玄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始终给他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
墨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这么大惊小怪的，生死是世间的规则，没有什么是不会死去的，就算是帝境，也不例外啊。
更何况，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想想看，也该死了啊。”
顾仇无言，怎么还有人说自己该死的呢？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活得更久才对嘛？
他一点也看不懂，眼前这个刚相遇不久的大妖。
“前辈，您……真的是从乱古时期存活下来的吗？”
顾仇咽了口唾沫，心中越发相信墨玄之前随口说出的话了。
可墨玄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很重要吗？你应该并不关心这个才对吧？你关心的，应该是你的眼睛才对吧。”
被墨玄看穿，顾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被人戳破，还是脸红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用在谁的身上都是正确的，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顾仇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冒犯到墨玄就好了。
“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啊？”
……？
顾仇表情瞬间凝固，不是，您老人家不是说不责怪我的吗？
“我就诈诈你，没想到你小子真有钩就咬啊？”
墨玄挑了挑眉，随后将头别开了。
顾仇都要被气笑了，这老东西还真跟白璇说的一样，脾气古怪到不行啊。
之后墨玄不管说什么，他都要慎重考虑过之后再回答了。
“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虚天瞳，有着看清事物本质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要是你们的境界相差过大，对方也有意隐藏的话，你还是看不透的。”
顾仇轻轻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从墨玄的身上看到光芒的原因吧。
在他的视角中，他只能看到墨玄的轮廓，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觉得，要是墨玄想的话，就连那些死气他都看不过。
但说不定，墨玄是故意让他看到那些的呢？
“至于你看到的其他东西的样子，那也是属于他们的本质，你看看那边。”
他顺着墨玄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顿时一亮。
只见地上，有着无数的光团，颜色各异，有多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的，也有纯粹到极致的颜色。
而墨玄手中的那柄长剑，则是散发着噬人的红，缕缕煞气漂浮在其上。
吓得他立马移开了视线，生怕看的太久，影响他的心智。
至于那些是什么，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些，就是他刚刚遇上的灵药，只不过现在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光团罢了。
“很多东西，我是说不清楚给你听的，需要你自己去领悟。不过很多时候，你只要看到，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墨玄轻轻收回手指，将手中的竹竿重新浸入水中。
顾仇闻言思索片刻后，深吸了口气，眼中的世界恢复原样。
他想到了之前，在江倾月胸口见到的那个黑洞。
当时他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江倾月缺少了某种东西，她本身还有着缺陷。
现在想来，或许那个想法是真的。
这也难怪江倾月会说，在蛮荒秘境中，有着她需要的东西了。
一想起江倾月，顾仇心中就有些担心。
他现在是安全了，但江倾月怎么样了呢？
江倾月的修为只有神通境一层，而秘境中的危险又那么多，不能出意外吧？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不去这么想，但心中的那抹担忧，始终放不下。
“你在想人？”
突然墨玄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样开口道。
顾仇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答，墨玄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还是个女人？”
？？？
顾仇惊了，您老人家该不会还懂读心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