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凡比他的语速更快的道:“我祖宗活的可好了。”
“你,什么意思?”是在骂他吗?
但有点没听出来,再听听。
沈书凡道:“我祖宗活的久是因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既然你知道是不平之事,你尽管去管,拦着我的去路做甚?
你没看到那位被好友扶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笑吗?
难道你祖宗就是因为无故拦别人的路才没了吗?”
“……”
“!!!”
确定了,这是在骂他。
他这暴脾气刷的就上来了,然后……
人呢?
怎么这么快那沈书凡就不见踪影了?
一个小书生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人,那个玄力武者脸色发黑。
就刚刚,他脑袋上竟然不知道是谁扔的石头砸到了。
不是一下,而是好几下。
气的他到处找是谁敢丢他!
可正赶上出贡院的学子太多,挤来挤去的都是人。
没找到人,再回过头来,那个要他盯着的小秀才也不见了。
而负责去找麻烦的废物竟然还直勾勾的来到他的面前:“大人,我说不过他!”
“滚!”
“……”
看着灰溜溜的跑了的人,这人满脸不甘心。
他的任务没完成。
玛哒!
玄力武者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会收这样的废物来办事!
还是在他手底下。
向着人群外挤去,他知道来接沈书凡的马车天天就停在那里。
只要……
好吧,马车有,但却换成别人的了。
而沈书凡坐的那车已经跑进了泰云书院。
欧阳疏已经等着他了。
笔墨纸砚也早已经备好,山长欧阳疏道:“写下来。”
“是!”
有着过目不忘的技能,沈书凡很顺利的默写出了他考卷上的内容。
欧阳疏初看时还是大笑出声:“不愧是老夫的学生,大气,有格局!”
然后,在看到后面的时候,欧阳山长的笑慢慢的消失。
他的脸色越看后面写的内容越黑。
“你是想走剑走偏锋?”
“正是,两位主考官明面私下都不和,这本身就是偏!”
“你就不怕落榜?”
就沈书凡写的这些内容,好吗?
好!
但是,却没有人敢把这卷纸往朝廷上递。
包括葛子凡这个主考官也一样,因为那除了是打谢丞相的脸,还是打朝廷的脸,更是打皇上的脸。
去年的科举舞弊案该罚的罚了,该斩的斩了。
你现在说都是些虾兵蟹将,不是打脸是啥?
葛子凡是个直人,但并不代表他傻。
尤其是这种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更不会去办。
而拿不出手的东西,就算再好,也不会有成绩。
这就是科举!
“老师,您觉得我该以什么样子回去合适?”看着老师的胡子被他气的一翘一翘的,沈书凡又道:“我在出考场的时候,有人拦着我的路,想要让我救人,还有两个玄力武者一直盯着我,如果我要是中规中矩的话,可能到不了京城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书凡又拿过来两张纸,快速的画出了三张画像。
明明就是简单的勾勒,却是将那画像之人的特征很准确的画了出来。
照着这画像,可比官府贴在告示栏的那些找人好找的多。
沈书凡道:“这个是被抬走的,浑身都是血糊刺拉的,让人架走的时候还能笑出来,可见是假的。”
“这个是拦我的,那么些人他不问,偏偏大老远的跑过来问我,还挡我的,又假又蠢。”
“这是那个玄力武者,感觉挺强,多谢老师让师兄去接我,要不我可以得亲自上手打人了!”
“……你看到了?”
“没有,猜的,能在那个时候那么准的丢石头的,也就老师安排的人能做到了,谢谢老师,谢谢师兄。”
在看默写出来老头的卢浩安道:“师兄弟不必客气。”
沈书凡瞪大眼睛:“果然是老师安排的,在考场也有人针对我,老师帮我安排一下呗?”
“……”卢浩安瞪他。
他好心接话,竟然是诈他!
欧阳疏已经装不下去了,但也不想和小徒弟解释,生气的喊了一个字:
“滚!”
“好嘞。”
“……”
如果说在之前,山长这样问的话,沈书凡可能会要仔细想想。
毕竟师徒之间也是有讲究的。
但此时的他却是有着足够的底气。
欧阳山长能让师兄去接他,说明是知道背后有人想要对付他。
既然选择了帮自己,那这老师就认下了!
当然,锅也得老师背!
欧阳疏这个气啊!
他喜欢聪明的小子,但这聪明要是用在他欧阳疏的身上就有些不快乐了。
“老师,书凡的这考卷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你知道朝廷眼下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吗?”
卢浩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了两个字:“孤臣!”
在恩科之后,老师就特意和他提过。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把这俩字儿和这个小师弟联系起来过。
欧阳疏点了点沈书凡的那份卷纸:“这小子就是奔着这事儿去的。”
“可他……当不了吧?”
沈书凡是京城侯府世子爷,又是大将军府的外孙,东宫里的那位太子妃是他表姐,更是泰云书院欧阳疏的弟子,就这身世怎么看也不像是孤臣的模样啊!
他是亲眼看着沈书凡从县试走到这里的。
每次考后,他都看过那些默写,也特意拿过来给老师看过。
当时是奔着得瑟一下的。
可当时老师欧阳疏看过那些内容的第一眼就说出了孤臣二字。
那时他也就纳闷,现在更是如此。
孤臣首先就是孤!
但沈书凡的情况完全不同吧?
欧阳疏的眸子眯了眯,缓缓的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
沈书凡回到了老师给他特意安排的木板小屋,泡了澡,吃了饭,就躺下睡觉了。
考了三天试,很累的。
回来之后补觉很正常。
他也是随大溜而已。
见他睡的真真的,欧阳疏哪怕有不少话想要叮嘱,来看了两回之后,还是没让人把他从木板上叫起来。
跟着一起来又一起回去的卢浩安道:“老师,小师弟是个有数的,您之前不是说看顾着就行,还不是一样收了他当徒弟?”
当年他只以为老师是看中沈书凡的文章和天赋,不但安排人给银子,找人去医馆给了定银。
虽然这波是记在他身上,但卢浩安是真没想到老师竟然是奔着收徒弟而来。
欧阳疏悠哉悠哉的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还别扭你从夫子当成了师兄,放心,你小师弟这辈份可不是白长的。”
卢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