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为炼药师!”
不配……为炼药师?
唐墨身躯剧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尽数崩塌,只剩下无尽的疯狂。
他,破防了!
“哼哼啊啊啊啊——!”
唐墨发出一声尖啸,元婴境的灵压轰然爆发,化作狂风席卷整个演武场!
“都给我死!你们这些贱民!废物!”
他疯了。
然而,这股灵压在林白和“齐石塘”面前,却连衣角都无法吹动。
赵青竹被这股气浪掀翻在地,连滚带爬地躲到柱子后面。
“唐墨!你敢在丹心城放肆!”
周通长老怒喝一声,属于化神境的威压如山岳般镇压而下,瞬间将唐墨的气焰压了回去。
唐墨被压得双膝一软,险些跪倒,他抬起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死死地盯着林白,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道理讲不过,名声也臭了。
他还有最后的底牌。
“林白!萧家!”唐墨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你们以为你们赢了?你们以为靠着这些贱民的鼓噪,就能撼动我唐家万年的根基?”
他猛地从储物戒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块通体血红色的玉牌,上面铭刻着繁复而诡异的纹路,中心处,一个古老的“萧”字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血脉令!”
看到这块令牌,一直站在林白身后的萧嫣,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娇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它!就是这个东西!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唐家的那些年,每当她稍有不从,唐家的管事便会拿出这块令牌。
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灵魂都在战栗的绝对压制感,让她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萧家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的枷锁!
完了……
明明已经看到了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逃不过!
萧嫣的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化作了无边的绝望。
唐家那位恋爱脑的先祖,当年到底是用什么代价,才让萧家先辈签下这种卖掉子孙后代灵魂的契约啊!
就在这紧张到极致的氛围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巨大的心声气泡框,慢悠悠地在林白头顶冒了出来。
萧嫣和云锦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笑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这血脉令,要是放在一百年前,确实是王炸。可惜啊可惜,你们唐家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这些年,你们用秘法偷偷吸取萧家族人的天赋根骨,把人家原装的血脉都快吸成白开水了,这令牌里记录的血脉信息早就对不上号了!】
【尤其是嫣儿,她早就不是纯粹的萧家血脉了,她的天赋和根骨,是绝境之下自我变异觉醒的,跟你们这破令牌有半毛钱关系?】
【之前在唐家,你们还能靠着府邸里的禁制强行压制她。现在出来了,天高任鸟飞,你还想用这玩意儿锁住她?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不过看嫣儿这反应,估计还没转过弯来。唉,就像是被粗铁链拴惯了的牛牛,哪怕有一天给它换上了一根小木桩,它也以为自己挣脱不开。可怜的牛牛。】
心声气泡框一个接一个地冒出。
萧嫣的瞳孔,从绝望的死寂,到看到心声时的愕然,再到理解内容后的难以置信。
啊?
“萧嫣!还有你身后的萧家人!给我跪下!”
唐墨咆哮着,期待看到那熟悉的一幕。
然而,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萧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甚至还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回事?
唐墨愣住了,他加大灵力输出,血脉令上的红光几乎要滴出血来。
可萧嫣依旧毫无反应。
“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墨的信念,终于遭到了最后一记重创。
就在这时,“齐石塘”那充满正气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
他先是做出一个仿佛刚刚反应过来的震惊表情,随即伸手指着唐墨,声色俱厉地怒斥道:
“无耻!卑劣!”
“我道唐家为何能屹立东域万年不倒,原来竟是用此等阴邪的魔道手段,来控制麾下的附属家族!”
这一声质问,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令牌为何失效”转移到了“令牌本身”上。
对啊!这种能直接控制他人血脉,强迫人下跪的手段,跟魔道有什么区别?!
“齐石塘”根本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他上前一步,那股浩然正气几乎要凝为实质,声音传遍四方!
“唐家!我来问你!”
“你们是不是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控制了所有依附于你们的宗门和家族?让他们成为你们的奴隶,任由你们予取予求?!”
“你们还配自称守护此界的人族正道吗?你们这种行径,与那些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有何分别?!”
“你们,才是这修真界最大的毒瘤!”
人群彻底炸了!
如果说之前,众人愤怒的是唐家对底层炼药师的压榨和剥削,那还属于“阶级矛盾”。
可现在,“齐石塘”揭露的,是人神共愤的魔道行径!
“天啊!用血脉控制他人!这是魔道!是魔道啊!”
“怪不得青竹宗像条狗一样跟在唐家屁股后面,说不定他们宗主的神魂都被唐家控制了!”
“太可怕了!我们一直以为唐家是正道领袖,没想到背地里干的都是这种勾当!”
“打倒唐家!铲除魔道!”
“丹盟!周通长老!此等魔头,为何还不就地正法!”
舆论的洪流,彻底化作了审判的狂涛。
赵青竹听到人群的吼声,瞪大眼睛!
卧槽!
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机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