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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公主语气如何,进忠一时听不出,也由不得他细细琢磨。

他给她打了千儿,也小声道了一句“奴才给十公主请安”,但他瑟缩哀怜得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野犬,腿脚打颤,背弓得发酸。

她究竟想不想见皇阿玛,进忠想破了脑袋都参不透,他听得公主的脚步声,得知公主在往皇阿玛身边凑。凑上谁的跟前未必是她情愿如此,他是深知的。

皇阿玛与她寒暄,她就得体应答。进忠的腿脚如公主方才一般扎在了地上,像两根犁地的钉耙似的拔不脱。因为皇上在往前行,他退后会让皇上起疑,可他又不敢上前,再往前走就离公主更近了,他怕公主误会他有邪念,又怕公主嫌他脏污。

嬿婉是真正一咬牙决定拣日不如撞日的,并没有再度犹豫,只不过没等她做出反应,皇阿玛就自个儿瞧见她了,她顺理成章便与其说上了话。

只一面便见得皇上并未含着未消的怒气,嬿婉一颗悬着的心落回肚里。与此同时,她除了在请安的档口目视了皇阿玛外,余刻皆谨记规矩垂眉低眼。

她的余光飘忽了一圈,终是落到了皇阿玛侧后的进忠身上。进忠比先前有规矩,还知要请安,可她这是沾了皇阿玛的光,才从进忠口中捞着了一句请得干瘪生硬的安,皇阿玛不在,他定是半个安都请不出声儿来的哑子。

“皇阿玛,这一丛三色堇开得好,长得茁壮,色泽又艳。”皇上刚赏看完,料想该是觉着不错的,嬿婉投其所好地夸赞起来。

嬿婉移了几步,蹲下身子去抚弄三色堇低矮的花簇,以她现如今的视角,看进忠看得更为仔细了些。

皇阿玛再不喜她好歹也没下她的面子,还朝她凑近了半步去观花,进忠却是货真价实僵得像根风干了十年的盐巴子腌青鱼,哪怕一厘都不肯屈尊降贵挪步,宁可离皇上愈发遥远都势必与她划清楚河汉界。

嬿婉恨不得拣一块圆钝的细小石子抛至他面颊上,叫他好好醒个神儿,知晓知晓谁是尊谁才是卑。不拣尖利的石片子是怕划伤了那张还算能入她眼的俊脸,已是格外优待他了。

好在目光所及处未见得合她意的石子,嬿婉将此念作罢,她寻皇阿玛不曾视看她的间隙偷着瞄进忠,瞄得她自个儿都嫌看腻了,进忠仍是跟个断了线儿动弹不得的傀儡似的,也未曾看她一眼。

怕是平日老起夜偷鸡摸狗,白日里瞌睡虫上身犯困了,嬿婉绕过秋千架,行至另一边的花木深处,恰好能将进忠的侧脸看个清明。

进忠并无任何困倦之意,只是方才帽檐遮得严,难以令人看清他的眉眼。嬿婉瞅见他双眼睁着,愣愣盯着地上某一处。许是察觉到自己对他的盯视带了几分怨气,他将头稍稍侧向了另一方,手握拳了片刻又松开,那只好不容易才动作起来的手紧贴着他自己的身侧蹭了蹭,上好的蟒袍都被他的汗手心儿给染脏了。

就这么憎厌她,其实也难怪,他好歹爬到了副总管的位子上,三天两头被她当狗儿似的逗弄作践也没把报复的行径摆到明面上,仅与她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已相当说得过去。

还真是铮铮硬骨,若不是当了太监,若不是肚里没几两墨,若不是行事鬼祟,他进忠倒该是个浩气凛然的文人。

其实进忠显出这副表现她已产生了好几番错怪他的悔意,只不过她生性多疑,无凭无据的懊悔也只能是一时之念而已,还抵不过她对他的鄙夷。他是御前的红人,若他性子不坏,理论上她是该巴结的,可她既放不下面子去说和,也沉不住气静观其变,还憋着一肚子被他有意无视的怨愤想去好好教训他。

今日她也没把皇阿玛前来当成他的手笔,他是个太监,哪有把天子押解到秋千架边的胆子。退一万步来说真是他撺掇的,他现在待在后头一声不响,见她还特意别过头,保不齐是想等着她在皇阿玛面前出糗难堪笑话她呢。

春婵收拾起了石墩上的笔墨和书卷,皇上这时才发觉承炩来御花园不止是闲逛的,他侧目望向自己身旁准备随行逛园的公主,问她:“承炩,你平日里爱把书携来御花园读?”

“儿臣觉得御花园日头明亮,风吹在身上也暖融融的,正是读书习字的好地儿。儿臣上回在养心殿见皇阿玛的字习得苍劲有力,也想多加描摹,争取早日能及皇阿玛一二。”多亏了春婵,皇阿玛终于转到了这个话头上,嬿婉先前已是耐着性子陪他唠,若不是想着自己不能起头刻意提及,她早就想把这心头大患给解决了。

“你抄的是女则?字还是有些长进的。”皇上从春婵手上将撰抄品过目,微微点头。

“是,儿臣将女四书都粗略读了,只是时日匆忙,只抄了些经典的选段。”

“功在平时,得了空便可多读几遍,再静心抄一抄,方能更有体悟。”

皇上虽有嫌她功夫做得不深之意,但面上倒是掩饰不住的欣慰,嬿婉心想此举成了,她连连应下,又娇声道:“皇阿玛,儿臣今日抄累了,可否赏脸陪儿臣一赏季春美景?”

“恰好朕也有此意,春光短暂,不可辜负了。”

“晚春过了便是延绵的朱夏了,夏日荷香蝉鸣,景致也是极好的。”

“承炩喜欢这三色堇?”这条小径上沿边皆种有此花,皇上见她时不时低头注目,不禁发问。

花可不能乱喜,先前就有五妞吃了他的暗算呢,进忠屏住气息等公主的回答。

“儿臣也不是特别喜爱三色堇,总觉这紫的白的黄的色彩混在一处长得有些杂乱,没有规矩。”嬿婉停步,无意间看了一眼进忠。

她不接着言语,进忠的耳边却仿佛又响起了她前世的作答。

其实她所爱的并非凌霄,而是那个她终其一生都为其所困且心心念念惦记的人。

自己与皇阿玛闲聊,他紧张个什么劲儿,难不成自己在他眼里还会见缝插针告他个黑状?嬿婉心里好笑极了。

“三色堇虽不算顶好看,但有个好寓意,儿臣觉着还是不错的。儿臣听额娘说过,此花又名游蝶花,可满载女子的惦念,如翻飞的玉腰奴一般将绵绵情意寄托给所爱之人。”

她娓娓道来,进忠恍然觉察出她在借此点明其母对皇上所思所念,而并非他揣度的以凌霄抒情。

进忠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嬿婉的正脸一眼,可直到随皇上回了养心殿,他眼前浮现的仍是一幕又一幕她的花盆底儿、她褂角的水蓝锦缎和她修长白细的指尖。

他立在皇上身边为其布菜,喜禄在一旁撤盘子,皇上边咀嚼菜品边望着黄梨木雕花搁几上的翡翠美人。

膳毕,进忠猜出了皇上心中所想,他耐心地候着,直到皇上下定决心。

“进忠,你明日一早去永寿宫传旨,魏佳慈文解了禁足复位为答应,再让内务府拨几样答应用着相宜的桌、凳、几,并一些缎料绢花,都给永寿宫送去。”

“嗻,奴才是否该让内务府今儿夜里就备齐这些事物,免得早上匆忙?”

“也好。进忠,你行事朕还算放心,明日你去传旨时待内务府的太监送齐了再走,替朕着重一观魏佳氏的面色,是喜是惧,或是淡漠地谢恩了事,你回来仔细说于朕。”

“嗻,奴才一定瞧个仔细,不辜负万岁爷所托。”

要不是她作为公主的额娘,进忠对魏佳慈文本没有半丝打探的兴致。但如今皇上发话,他又迫切想知魏佳慈文秉性究竟是否如传言一般,故赶去内务府提及此事时已是深思熟虑过后,他甚至故意在眼波流转间流露了些许鄙夷。

“孙公公,万岁爷就这么一时兴起提了提,过不了几日就得抛之脑后了。您也不必急着替那魏佳答应寻好物一大清早送过去,随便找几样,巳时之前,待您这儿的小太监空了再送也是一样的。”

龌龊心思又起,想借此死皮赖脸与公主同处一座屋檐下久些,连进忠自己都鄙弃自己的恶心。

还要上眼药让孙财轻视永寿宫,除去他为自保得尽可能撇清自己对公主的感情外,更要紧的是不能让永寿宫树大招风。十一年的失势,一朝翻身绝不能翻得太狠,他都对后宫局势不甚熟悉,更别提几乎与世隔绝的魏佳氏了。

更何况身外之物甚至比不得炭火、药材、米粮来得实在,他宁可自己私下悄悄贴补她们。

夜间进忠辗转反侧,过了丑时才将将入眠。他素来觉浅,但这一夜格外难捱。梦里似有前世众人逐他,逐得他几乎无路可逃。几番相竞之下他逃至永寿宫,忽又从屏风后钻出一人持金簪刺入他的脖颈。他看清来者是身着杏黄宫装的卫嬿婉,本能呼出“炩主儿”,却被其冷眼告知自己为公主承炩,并非他所呼之人。

几度从梦中惊醒,进忠圆睁双目瞪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从脖颈至脚心皆是一片汗湿,他险些从床上跌下去,只得扶墙缓步而行。

他打了水,将自己身上的汗污洗净,再将缠布绕回。坐于铜镜前,外头初生的阳彩打在他面上,他稍歇片刻去取了盛满热水的面盆,仔细净了面,再去更衣。

许是上天看他起了歹念才故意用诡梦点醒他,经此一遭使他认清卫嬿婉本已不是他能肖想的人,更何况是真正天潢贵胄的承炩公主。他要是起了这个心,被金簪刺死都算是轻饶他了。

进忠面色惨白如纸,双腿绵软着几乎是飘到了永寿宫,行至她们所居的偏殿外,他踌躇着差一点就想抱头奔逃。

心中忏悔万分,自己怎配用这拙劣的手段硬留在永寿宫片刻,哪怕公主未必会见自己,自己也脏了她的殿宇。

他决定传完口谕就去永寿宫门外候着,见内务府将赐物送来他便回去复命,或许这样就可避着公主了。

“魏佳主子,您在吗?”他轻声叩门,不一会便听得脚步声,他赶紧自报家门:“奴才是御前太监,来传皇上口谕,主子您若是方便奴才就进门来了。”

“进来吧。”女声语调和婉,进忠战战兢兢地进去,见得魏佳慈文不施粉黛,只用两根银簪梳了个寻常的圆髻,又着一身洗旧的铜青色衬衣,荆钗布衣难掩清冷颜色。

慈文人如其名,只往进忠跟前一立,他就可察之慈眉善目又颇有书卷气,绝不是卫杨氏之流可比拟的。他惶恐地跪下,为曾有除去公主 之母的念头而羞愧不已。

慈文见此太监着蓝蟒袍,待自己这般的废妃却如此谦恭知礼,心里生了些疑惑,便端详起他的面容。一端详她隐约有了意外的念头,她寻思这怕就是女儿先前提过的那一位了。

显然公主还未起,自己传旨并不会惊扰她。进忠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对慈文说了皇上复其为答应也解了禁足的事。

与此同时,嬿婉已翩然而至,悄悄立在了屏风之后瞧他们。进忠的身影隐于屏风上细密团簇的乱花中,恰有一团色泽清浅的花映在了进忠的帽边。

上回心里酸他像个文人墨客还不确切,如今倒能嘲他若当上新科进士,准能评个探花使了,嬿婉思忖道。

嬿婉料到皇阿玛会想起额娘了,但并未想到来传旨的会是进忠,也想不到这么一大早他便巴巴地赶来。听他恭谨地念完口谕,嬿婉寻思他再清高不也来传了旨,再不愿开金口不也得在她的地盘上卑躬屈膝地张嘴说话,再没规矩不也不敢在她额娘面前造次么。

昨儿一整夜只梦见了那侍卫,她本就来气,不知怎的看见进忠气就消了,她心里多责骂他几声,就多豁然开朗几分。

“小公公,辛苦你来传旨了。”无关是否为女儿提及之人,慈文见进忠谦逊知礼,对他报以笑容。

“魏佳主子,皇上让奴才在永寿宫候内务府送来赏赐再回去,还让奴才察您的喜忧向他回禀。奴才愚笨,怕看不懂主子的神色领会错了意思,白白使得皇上和主子两方误解。奴才斗胆恳请主子宽恕奴才粗鄙不懂人情世故,待赐物送来还请直接告知奴才您的意思。”慈文待他越和善,进忠心中之愧越深,他实在无颜面对慈文,只垂着头低声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嬿婉以耳紧贴屏风,勉强把进忠所言听清楚,再望他的模样,隔着屏风看不清晰,但她觉他的面色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蔫下去了,她琢磨不出他是出于何意才如此言说。

此言几乎是明着相助了,可他被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也不愿再面见自己,怎还肯帮她额娘。

嬿婉又怕是自己多想,他若真是一码归一码的君子,将她冒犯之事暂且忘却,见她额娘无宠又过得艰辛就施以援手,此举倒也讲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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