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老头子？你别吓唬我！”陈楠伸手在宋天泽眼前晃了两下，见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当时有点慌了。
“小律，你快看看，你爸是不是中风了！”
陈楠手在围裙上蹭了下，转身去找电话，“120是多少来着……”
宋律也吓一跳，过去晃了下老爸的胳膊，“爸，你没事吧？”
宋天泽好一会才缓过来，把宋律手扒拉开，“我没事，不是，刚刚你们说什么？你那个新老板是小杰？”
那边陈楠电话都打通了，“喂，119吗……”
“电话挂了，我没事。”宋天泽赶紧起身，抢过手机，“打错了抱歉。”
陈楠这才松口气，“你没事吓唬人干什么，我这心脏病差点犯了。”
“怎么没事，事大了。”宋天泽拉着她坐下，“你知道宋律搞那个投资公司的老板是谁吗？”
“我问她也不说啊，孩子大了，我哪管得过来。”陈楠还在抚着胸口，“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早晚让你吓出点事。”
宋天泽指着陶杰，“是小杰，小杰。”
“小杰怎么了，孩子好好的，小杰……谁？小杰？”陈楠也愣住了。
她看向自己这位得意门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要说他在nature和science上连着发五篇顶级论文，她都有可能相信。
但你要说他是宋律那个新老板，陈楠觉得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可眼前这几个孩子的表情，好像对这件事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你们，早就知道了？”
宋律耸肩，“要不然呢？我那个律所好歹一年也千八百万，你们是知道的。能让我转行的人，除了能表现出实力，也得让我信任吧。”
詹明月直接把锅甩给宋律，“我听宋姐说的。”
至于周晓琴，反正他们说什么她也不懂，从头到尾一脸茫然。
陶杰擦了下鼻尖，跟陈楠坦白，“咱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认识师姐，回头我就找她谈的这个事。”
妥妥的一个坦白局。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陈楠震惊之后，很快的镇静下来，都是自己孩子，能有这样的城府，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总比那些不成器的，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很有钱要强得多。
尤其是陶杰，从她认识到现在，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为人处世，不张狂，不卑微。
很有那种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儒将之风。
“知道的人不少，不过咱们认识的没几个。”宋律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除了咱们家里这几个人，陈敏宗陈老算一个，他老部下刘强处长，前首富刘荣浩和他儿子，剩下的我也记不得，反正都是申都名流身价千万以上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陈楠都想不到这俩孩子折腾出这么大的事。
“这个月十号，磐石投资不是开了一个酒会嘛，就那天。”既然都开了头，宋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不是，那怎么新闻上没说呢？”陈楠两只脚交错踩着地板，有些费解，“铺天盖地的消息，半个字也没提小杰啊。”
“记者都给好处了啊，别说摄像机，连手机都不允许带进去。我有什么办法，他不愿意抛头露面，就只能顶在前面。”宋律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你说你们，那也应该跟家里说一声啊。这突然放颗卫星，吓不吓人。怪不得你爸差点过去。”
宋天泽这时候倒是一拍大腿，“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你这又是什么事？”陈楠嗔怪的看了眼老板，觉得自己心脏这么锻炼，距离停摆是要不远了。
宋天泽苦笑，“我回来的时候可是带着任务的。临走时跟老田，就是我们书记，可是拍了胸脯打过包票的，要把小杰给招进我们单位……”
宋律听完，愕然之后嘴角含笑，陈楠却当场就不干了，“你想什么呢？小杰才多大，去你们那当和尚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也是二十多岁就过去了……”宋天泽试图辩解，可一看自家闺女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当时也没了力气。
连他当初在寂寞下都差点精神出轨，要不是陈楠精明……
而自家闺女这点精神头，还是算了。
无精打采的起身，“我还是跟领导如实汇报吧，这也不是勉强的事。”
“你们啊，倒是真能沉得住气，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跟家里说呢？”陈楠一拍大腿，瞪了宋律一眼。
倒不是怪罪，毕竟是好事不是坏事，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却让她有些失落。
“也不是，我前面跟我妈说，我赚钱了，赚了不少钱。她都觉得我在逗她。只能一点点渗透。到现在她只是知道我有钱了，有多少，也不知道。”陶杰直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你妈也不知道……”陈楠摇摇头，心里算是平衡了点，不过越想越生气，把闺女招呼过来，对着她脑袋好顿点，“你说说你们，我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都要给你们腾房子了，早知道你们这样，我这不是闲的。”
宋律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晃得直迷糊也不敢反抗。
“吃饭吧，都凉了。”陈楠起身出厨房。
她还真的高兴不起来。
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家庭保卫战的，只是当初还都是很朴实，她第六感敏锐，把老宋的情感波动直接刚有苗头的时候就掐灭了火头。
而陶杰现在拥有这样的财富，对她来说反倒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饭菜都端上桌，宋天泽那边的电话还没挂，一帮人只能在这干等。
又过了十几分钟，老爷子才满面笑容的回来，大手一挥，“喜事，领导听我说了基本情况，临时召开了个小组会，决定特事特办，让陶杰以特别顾问的形式入职。”
看老爷子这么高兴，宋律忍不住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宋天泽愣了下。
“好处啊。什么都不给就顾问了？”
“当然有。”宋天泽眉飞色舞，“按照正科级待遇，保险公积金都正常。我跟你们说……你们这么看我干啥？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老爷子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把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蚊子再小不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