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沭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人。
此刻后厨没有看到有人来往,似乎是没有在被使用的状态。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站在里面。
说是一个人并不十分准确,从洛沭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腰部以下的位置,那人站在灶台前面,整个人弓着身子,上半身匍匐着。
只不过奇怪的是,灶台上,正在冒着烟,像是里面的水烧开了一样。
确实,不对劲。
洛沭当机立断,朝着后厨走了进去。
几步走近,洛沭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整个上半身栽进锅里,而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差不多淹没到那人胸膛的位置,正在冒着泡泡。
空气中,隐约闻得到肉香。
甲本大智站在门口,现在外面的人不多,但是起码能遮挡一些不必要的视线。
他问:
“洛沭,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洛沭看了看,随后道:
“什么怎么办。和我们有关系吗?”
按照风月楼——或者是王婆的处理方式,八成还是选择隐瞒。
轮不到他们为这件事情忧心,况且,现在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只不过,洛沭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就走,而是伸手,从那人衣摆上撕下了什么东西。
随后他道:
“走了。”
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洛沭将手掌摊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张纯白色的正方形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
【传说,第七天有人会回到这里,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这条内容……
甲本大智沉思片刻:
“这条规则的意思,是……总之,我想到了头七回魂什么的……这里的危险,是不是因为这个?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甲本大智猜道:“是不是,我们需要找到凶手?”
说到这个,这里的‘她’,结合之前的规则来看,很有可能是风月楼的姑娘。
因此,如果是说凶手……
甲本大智:“我觉得,会不会是王婆?”
王婆身为风月楼的老鸨,况且,也是她制订的十一点之后不能出门的规矩,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做出这样奇怪的规定来?
洛沭却道:
“不是。”
他解释道:
“我们都知道,风月楼是个关键的地方。况且,刚才在厨房里,你发现什么了?”
甲本大智:“什么?”
洛沭:
“镜面。灶台里的水也是镜面。不仅如此,第一天从楼上摔下来的人,原来的房间里有镜子;晚上池塘里溺死的人,所在的地方也存在水面,这也相当于一种镜面。”
这些甲本大智已经知晓了,稍一思索:
“还真的是这样没错……所以,这又怎么排除王婆的可能?”
“很简单。”
洛沭将手中的纸条收起来,慢慢道:
“我们不止一次在现场找到纸条,这说明这些人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某种副本内所存在的非自然现象。”
甲本大智点头。
洛沭接着道:“既然这样,‘鬼’既然可以杀死人,那么如果王婆真的是凶手,鬼不可能不找她。”
甲本大智听罢,下意识想反驳。
首先,鬼杀人不一定每次都能得手,他们几个天选者遇到危险却还活着,就是一个例子。
如果按照洛沭这个思维来说,那么现在的凶手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才对吧?
这还找什么?
但是洛沭还没说完,他没有给甲本大智反驳的机会,接着道:
“而我们已经确定的,目前鬼杀人的条件,只有镜面一个。”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王婆真的是凶手,鬼必然已经找过她。那么王婆还能活着,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因为他们天选者们就是一个例子,那就是鬼找过他们,却依然还能活着,是因为什么。
甲本大智:“我们有规则,知道遇到情况的时候该怎么应对……王婆还能活着,是因为她摸出来了存活的方法?”
“没错。”
洛沭:“这就是我为什么笃定王婆不是凶手。”
“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她能活到现在,一定知道鬼会通过镜面出现。那么,这些天死了这么多的人,她一定会联想到是‘鬼’……”
“那么,她为了以防这种事情发生,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整个风月楼的镜子撤掉,把池塘填起来。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
洛沭解释:
“毕竟,她在风月楼是有地位,也有能力这么做的。但是她做的,仅仅是晚上不允许出门。”
这么一说,甲本大智算是彻底懂了。
随后,他又是一阵惆怅:
“所以,如果不是王婆,这个人会是谁?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好像没有可以猜测的目标吧?”
“或者,或者……”
甲本大智:“如果这个人在风月楼,那么鬼应该能自己杀掉他,凶手,或许就在这几天死掉的几个人当中?”
“那,如果鬼可以杀人的话,凶手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要么,这个人并不在风月楼,那我们怎么找?”
这也只是猜测,或许通关的条件,是找到凶手。
毕竟从常理上来看的话,这种可能性很大。
洛沭不说话,他忽然站停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想规则。
毕竟如果找到凶手就是通关条件的话,规则中一定会有隐晦的提示,如同甲本大智所言,他们光凭猜,是不可能找到的。
本来风月楼的场地已经足够大了,如果跳出这个场地,外面的世界他们可以算作一无所知。
这个凶手,到底应该怎么找。
纸条,规则。
洛沭想了一会儿,忽然道:
“我们的方向应该错了。或许,凶手是次要的,我们真正要找的人,是‘她’。”
【传说,第七天有人会回到这里,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而,如果真的是找‘她’的话……
洛沭微微一笑:“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前面的规则,以及有关镜子的危机,这一切的一切,提示的已经足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