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沭，你怎么了？”
杰森依言停了下来，盯着对面的人看，思索了一会儿：
“是不是今天的占卜出现情况了？”
因为自己的身份不高，对上大人物有可能自顾不暇。
赫士列特虽然不太待见自己，在大事上却还算拎得清，趁机安排他到其他地方去了。
因此，他无法从外界得知今天的占卜仪式上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从持续的时长来看，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到这话，洛沭叹了口气，很快调整好状态，开始和对方交换今天的信息。
他言简意赅：“占卜有意外发生。从教叛所来的占卜师，说大王子和公主命数相克，不宜成婚。”
杰森：“所以，婚礼是决定取消？”
洛沭摇了摇头：“占卜师被杀了，他们似乎并不相信所谓的占卜结果。”
意料之中。
杰森看出来了，相对于教会对所谓‘天主’的无条件信仰，在王宫之中就是另一个极端。
洛沭说到这里，又提起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大殿下惠蒂尔，是我们的人。”
天选者。
杰森看起来并不很意外，道：“这个人，我见过。”
洛沭本以为他能提供一些他不知道的重要线索，岂料对方道：
“洛沭，我觉得他有病。”
洛沭：“……”
“嗯？”
杰森看起来并不是在骂人，而是很认真地陈述事实：
“第一次我用通讯的时候，分析局已经将所有人的身份告诉了我，只不过他的背景不是在教会，我不能确定他是否和我们身处同一个副本。”
杰森接着道：
“在进入王宫之后，我想办法给他留下过信息。只不过他没有任何反应，我当时认为他并不是。”
没得到任何回应也就罢了，这人似乎看他不太顺眼，还想让总管打他一顿。
幸好他跑得快。
不过这话对洛沭讲的话，未免太过丢脸，于是他没说。
“按照你说的，这人是天选者。从通讯中我知道，他是泡菜国的。而他大概认识你……和我。”
他怎么对洛沭的自己不知道，但是敢和自己，和霉国明面上作对，可不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从国家层面上，他须得舔着自己才对。就算不从泡菜国的角度来想，为了活下去，也必须这么做才对啊？
洛沭不答，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
“我也觉得……他似乎不太想和我们交流信息。”
到目前为止，他们收集信息比较困难。既然副本有意为之，‘大殿下’大概是他们进一步了解副本的重要角色。
但奇怪的是，这人似乎没这个打算。
到现在，洛沭也只知道对方的规则有两条与‘身份’无关。
按照自己的规则，与身份无关的内容却有三条。
【规则一：黑暗是异类。】
【规则三：信仰是有力量的。】
【规则四：他们受到一定的限制，不能随意进出他人地盘，除非得到允许。】
对方的规则，和自己并不一定相同，他们两人的处境，也不一定相同。
但是，在所有的天选者的纸条中，只有自己出现了规则三，和规则四。
甲本大智虽然和自己一样是神职，却没有出现。
而‘大王子’身份上的规则，和自己的情况又不完全相同，否则，应该也是三条与身份无关的内容才对。
想不通。
“然后呢？”
杰森问。
洛沭不解：“什么然后？”
“你说的这些，和你刚才的反应有什么关系？还发生了什么才对吧？”
“……”
洛沭绕过他：“别问了，睡觉吧。”
依然是洛沭睡床，杰森睡在地上。
现在睡觉还很早，只不过两个人一时也没有事情做，况且已知黑暗中或许隐藏着什么危险，在黑暗之后出去并不安全。
蜡烛被吹灭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杰森今天和赫士列特交换过信息，教会那边抓‘恶魔’的事情非但没有停，反而还越演越烈。
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甲本大智也不再安全。
洛沭叹了口气，两人沉默下来。
今天外面的月光很亮，虽然窗户被关上了，却还是有隐隐的光亮透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洛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
思索了片刻，他忽然想起来了：
“杰森，看看你的规则纸条，现在有变化了没。”
杰森也没看，直接道：“没有。”
他这一天已经看了八百遍了，还是一片空白，真让人郁闷。
洛沭于是坐了起来，也没点蜡烛，就这样就着月光看纸条。
只不过，自己的纸条上真的出现了内容。
【规则五：虚空陈列着万物的展品，每一件上的价签上，都写着‘以物易物’。】
这条规则……
“杰森，我的规则更新了。”
只不过，结合之前的规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关联。
杰森听罢，则是道：
“看起来，我倒是有个猜测。”
洛沭问：“是什么？”
不过杰森沉默着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觉得兴许是我多想了。”
主要是暂时一点体现都没有，况且还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误导洛沭。
两个人随便聊了两句，外面的树影摇摇晃晃，房间里也开始有些忽明忽暗起来。
越是这种宁静的氛围里，洛沭的神经却越发紧绷。
他总觉得前几天出现的异响会再次出现，可是，这次却平静得几乎不太正常。
忽然，他道：“杰森。”
杰森还没睡：“怎么？”
“把你桌子旁边的蜡烛拿过来。”
“……”
杰森并没有第一时间照做，而是语气有些凝重：“你发现什么了么？”
洛沭没接话，依然坚持：“把蜡烛拿过来。”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杰森不再回话，整个房间内又陷入安静，除了外面的树叶的沙沙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洛沭一手扯着被子，猛地掀开。
就在此刻，洛沭才发现房间里陷入了异常的黑暗，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几乎消失了，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洛沭沉默着，没有再叫杰森，而是自己摸着黑去找桌子上的蜡烛。
蜡烛被点燃了。
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视线依然受到阻碍，但洛沭依然能看清楚，杰森躺着的地方，没人。
整个房间内，分明只有洛沭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