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移动到上空，陈放与向海涛在车上吃了午饭。
终于在中午11点半，保姆车驶入产业园区，又行驶了十来分钟，停到潇湘广电大楼楼下。
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走了过来，伸手笑道：“陈老师好，向导好，我是天际娱乐的录音师赵晴。”
陈放伸出手打招呼，“赵老师好，麻烦你特地从北京过来一趟。”
“陈老师客气了，请跟我来。”赵晴转身，伸手示意他们跟她往前走。
陈放跟着她上楼，进入一间录音棚。
伴奏是按照他发去的曲谱等材料制作的，与想象无差。
陈放配合赵晴熟练地调试设备、试唱、录制。
两小时后，陈放与赵晴道谢后，离开录音棚。
走到隔壁休息室，门半掩着，陈放敲敲门没人答应，推开门只见向海涛正在午睡。
陈放走进去，“向导？”
向海涛打了个激灵，眼里带着丝迷茫，仿佛还没回过神来，看到陈放，他赶紧坐起来，重重眨了两下“陈老师，怎么了？”
“向导，我录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向海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调试设备、试唱都得接近一小时，你确定没漏步骤？咱们从清潭村过来一趟可难啊。”
“我是个歌手，不至于遗漏步骤，真录完了。”
向海涛微微张嘴，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我现在联系司机师傅，你坐会。”
半分钟后，向海涛打了个电话坐回沙发上，“陈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至少也得三四个小时，师傅尽快往这边赶，估计半小时后就过来。”
“没事，休息会。”陈放拿出手机。
向海涛问道：“陈老师，《一荤一素》哪天上线啊？”
陈放看向向海涛，“周五凌晨，也就是大后天。”
“这么赶啊？”
陈放点点头。
因为天际娱乐想抓住《奇遇记》现有宣传热度，又想在周五发歌，最好的选择就是后天。
因为大部分知名榜单都在周五凌晨刷新，像米国公告榜、鹰国金曲榜、企鹅音乐巅峰榜、网抑云音乐飙升榜。它们的统计周期是周五到下周四，展示过去一周音乐热度和销量情况。
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周五发歌，争取足够的曝光和流量。
但时间非常赶，估计天际娱乐今天要加班来完成混音和母带制作，动用关系加速审核了。
“祝你歌爆火吧。”
“谢谢向导。”
向海涛笑笑，拿起手机，开始刷视频。
过了几分钟，耳机里传来激昂的电音，一辆他向往已久的黑色宾利疾驰而过，向海涛忍不住感叹：“这车是真帅啊。”
旁边传来陈放的声音，“什么车？”
“这个。”向海涛把手机屏幕侧向陈放，“帅吧？我也想买这种车，但你嫂子一直不同意。”
陈放定睛一瞧，开口道：“随心所欲吧。”
向海涛连忙摆摆手，“随心所欲？我买这个，回头你嫂子能灭了我。”
接着他就看到陈放神色认真看向自己，“我说的是薪水的薪，欲望的欲。随薪锁欲。”
“……”向海涛呼吸一滞。
【向海涛负面情绪值+266！】
虽然确实是这么个理，但很想踹他。
“还是你们有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比较幸福啊，不过陈老师你唱歌唱得真不错。”向海涛叹了口气，继续刷手机。
旁边的陈放也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向海涛手指滑动。
明星活动视频、旅行视频、朋友秀成绩……
刷了几分钟，又忍不住感叹：“你瞧瞧，长得好看的人发脸，有钱的发旅行，会学的发成绩，能赚钱的发工作经历，而我连发疯都做不到。”
旁边的陈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没事，向导，你也有自己的长处，也有我们发不到的方面。”
向海涛挠挠头，笑道：“是吗？”
陈放认真点头，“你可以发福。”
“……”
【向海涛负面情绪值+266！】
向海涛忍不住握紧拳头。
啊！想揍他！
虽然自己说的发疯跟发福算同类型，但有他这么安慰人的吗！
向海涛深吸一口气，关掉短视频软件，“不刷了，浪费时间啊。”
不仅浪费时间，还难受。
刚关掉视频软件，就听到陈放说道：“向导，不要因为刷短视频而愧疚。”
向海涛看向陈放，“嗯？”
“因为你现在不刷也产生不了任何价值。”
“……”
【向海涛负面情绪值+366！】
向海涛深吸一口气，刚想在心里骂他，就见陈放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但你能在消耗时间刷短视频中获得乐趣，就不是浪费时间！”
向海涛心里的怒火跳了两下，想燃烧又燃不起来，沉默两秒开口道：“你别说，还挺有道理。”
陈放认真点头，“做人要做到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向海涛嘴巴微张，眨眨眼，“你刚刚不还说，刷短视频不算浪费时间吗？这怎么又立志起来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悔恨，也不要羞愧。不要内耗，享受当下，接受平凡。”
“？”
向海涛挠挠头。
好像有道理，但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不行，不能跟他继续聊了。再这么说下去，他就要摆烂颓废了。
“陈老师，要不咱们去楼下逛逛？”
“好。”陈放站起身。
这里是潇湘广电大楼，也是芒果tV总部，逛逛涨涨知识呗。
二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来到一楼。通往大厅的走廊贴着一大排海报。
陈放缓缓前行，边走边打量。
快走到大厅，陈放站定打量一个音综的海报，刚看了会，走廊尽头侧面传来两个男人的聊天声。
“文渊书库这个文星杯比赛一年不如一年了啊。参赛作品越来越少了吧？”
“肯定啊，市场决定作者流向，最近几年大家都爱看依托社会情绪的网文，很多作者都去专攻社会情绪了。况且，他们书库都快不行了吧？老牌子出版社追不上电子化时代，撑不了多少年了。”
“嗯，但我还是喜欢文星杯获奖作品，至少能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希望别倒闭吧。”
两人的声音渐远。
陈放走出走廊，侧头一瞧，只见墙上贴着张去年文星杯一等奖获奖作品《三十年》精装版即将上市的海报。他们所说的文渊书库，就是这个比赛的主办方。
陈放目光扫过深蓝色的海报，忽然注意到右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本年度文星杯文学创作大赛于5月1日至5月20日征稿，详情请扫描下方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