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汗古的拳头攥得死紧，怒视着跪倒的年轻贵族们，脸色由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最终化为无力的挣扎。
他一直以为，自己仍然掌控着整个草原，仍然是所有人的共主。
但今天，他终于意识到他的草原，已经变了！
这些年轻的贵族，曾经是部落的继承人，是他们家族的未来，可如今，他们的忠诚，竟然已经悄然转向了李怀恩？！
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李怀恩，声音低沉得仿佛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早就谋划好了？”
李怀恩微微一笑，语气轻柔，甚至还带着一点无辜：“岳父，您看，草原的人心已经选好了。”
“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我不会让草原陷入战争的泥潭。”
“这场战争，我会赢。”
拔汗古的呼吸急促，脸上的愤怒与挣扎交织在一起，他想反驳，可他发现……
局势，已经不由他掌控了！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帐，发现除了少数几个老大汗还站着，几乎所有年轻贵族都已经跪下。
甚至连自己最信任的几个部下，此刻都眼神复杂，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猛地转向程镇山，低吼道：“程将军！你也是中原人！你会把军队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程镇山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李怀恩殿下虽年轻，但在军事上，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清醒。”
“这一战……如果要赢，我们必须听他的。”
拔汗古心头一颤，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他深知，一旦他点头，那草原的军权，就真的不属于他了！
然而，李怀恩并没有给拔汗古太多犹豫的时间，他迈步向前，站到拔汗古面前，语气平静，却透着强烈的压迫感
“岳父，你想拖多久？”
拔汗古猛地抬头，怒瞪着他：“……”
李怀恩继续说道：“武周大军已至，十万大军即将踏入草原，你若还在犹豫，我们只会被逐个击破。”
“岳父，你真的想看着草原被武周人踩在脚下？”
拔汗古的眼神终于动摇了。
李怀恩轻轻一笑，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要让武周十万大军，跪着回去。”
“而这场战争，只能由我来指挥。”
拔汗古的呼吸猛地一滞，脸色终于变了！
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拔汗古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王庭，已经姓李了！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向李怀恩，沉声道：“你真有把握？”
李怀恩笑了，神色平静，自信满满
“岳父，这可不只是‘有把握’的问题。”
“我，是唯一的胜算。”
拔汗古深深地盯着他，许久，终于低头，缓缓拔出弯刀。
“……传令。”
“从今日起，草原全军听命于天可汗。”
拔汗古拿起弯刀，在军令上重重刻下自己的印记！
这一刻，意味着草原的所有部队，从此听命于李怀恩！
刘通猛地睁大眼睛，兴奋地捅了捅程镇山：“殿下真把兵权拿到了！”
程镇山深深地看了李怀恩一眼，语气复杂：“不仅仅是兵权……这整个草原，从此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李怀恩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刻下印记的军令，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拿下。”
拔汗古的心中顿时一颤，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觉得，这个曾经“没落的六皇子”，如今已变得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被架空了……
而真正的草原之主，已经易主！
漠北的冬天，天寒地冻，狂风裹挟着雪花，肆虐着整个边境。
王孝杰披着朱红色的大氅，站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武周大军的集结。
十万精锐，旌旗遮天，战马嘶鸣，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寒光。战鼓声阵阵，如雷霆滚滚，让人血脉偾张。
他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草原蛮子再强，也不过是一群没见过真正战阵的乌合之众。”
旁边，一名副将附和道：“大总管，此战只需一个回合，便能将六皇子擒回洛阳，陛下必重赏。”
王孝杰微微颔首，眼神轻蔑。
他听闻过“六皇子”李怀恩的事迹，知道此人如今在草原上混得风生水起，还得了个“天可汗”的称号，但在他眼里——
一个亡命之徒罢了！
就算再会打仗，他能比得上大周的虎狼之师？
“李唐皇族余孽，终究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王孝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策马朝着边军营帐而去。
今日，他要与程镇山共商剿灭六皇子的计划！
程镇山亲自在营帐内设宴款待王孝杰，帐内火盆燃得正旺，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王孝杰坐在主位，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程兄，你身在边军多年，对六皇子的动向可曾了解？”
程镇山微微一笑，亲自斟酒，语气恭敬：“王兄放心，此子虽狡猾，但终究是匹夫之勇，不值一提。”
他故意放低姿态，试图让王孝杰放松警惕。
王孝杰冷笑：“匹夫之勇？哼！陛下命我十万大军直取王庭，若他识时务，便束手就擒，若敢反抗——”
他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捏，“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程镇山嘴角的笑意更浓：“王兄果然霸气，李怀恩若知您亲自统军，怕是连夜逃回中原了。”
王孝杰哈哈大笑，毫无防备地继续喝酒。
酒过三巡，程镇山似乎有些醉意，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王兄，你我皆是武周肱骨之臣，若是此战大胜，陛下定不会亏待我们。”
王孝杰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自然！程兄，你忠心于陛下，此战之后，你们程家在进一头不过是时间问题。”
程镇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死心塌地地效忠武周……”
王孝杰，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