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怪异的气味，说不上臭，却又给人一种犯恶心的感觉。
在场三人不是没见过尸体，可在这以约会为主题的游戏里，显得颇为割裂。
“他死了，那今天的约会怎么办？岂不是会有个女生轮空？”江华问道。
苏扬眉头一皱，人死了他居然先担心的是这种事。
最应该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吗？
皇甫书在别墅里死去，毫无征兆，更无动静。
说明他们也处于危险之中，厄难随时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时，唐佑宁站在窗前打量外面的庭院，注视着少了根箭矢的丘比特雕像。
于是后退一步，站在尸体与雕像的直线相连位置，蹲身查看。
“有人操控了雕像，杀死了皇甫书。”唐佑宁开口道。
苏扬对此并不意外，他在见到石头箭矢的瞬间便想到了源头。
昨天他有那么一瞬察觉到雕像动了，兴许是在那一刻动的手脚。
“游戏还没正式开始就着手布局了么？”苏扬垂下眼眸注视尸体。
长达一米的箭矢从心脏部位刺入，穿过身体没入床垫。
“伤口组织出现撕裂，皇甫书生前有挣扎的活动。”
“肌肉变软，身体有膨胀现象。”苏扬按了按他的手臂。
这股难闻的气味来源于此，死亡后的八到十个小时体内的细菌开始分解人体，产生大量气体。
“你还懂这些？”江华颇为意外。
“书上看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苏扬说道。
“我瞅瞅。”
江华有模有样地学苏扬的动作按了按皇甫书的身体，惊奇道：“还真是软的，真神奇。”
“所以死亡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唐佑宁问道。
“应该是这个时间段。”苏扬点头。
“窗户是打开的，雕像所在位置正好能从这个角度射进房间。”唐佑宁比划了一下。
苏扬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三人虽然紧挨在一起，但并不在射程角度。
“不是针对某个人，只是正好是他……”苏扬突然想起昨夜那道如芒在背的感觉。
似是某种阴冷的眼神，透过重重迷雾落在他身上。
“‘鹰眼’？”苏扬想起这项天赋。
但‘鹰眼’显然无法做到操控雕像。
假如从人际关系方面来揣测，江华与他有过口角和嫌隙，嫌疑最大。
可他的表现却与往常并无两样，对皇甫书之死只是一开始表现出惊讶。
“你干的？”苏扬注视着江华，发动‘鉴谎’。
“不是我啊，我昨晚老早就睡了。”江华摇头。
“而且我也没必要杀他，他的表现分本来就比我低，杀他又没好处。”
苏扬望着他眼底浮现的蓝光，又看向唐佑宁。
“我没杀他。”
蓝光再次闪烁而出，苏扬看到却眉头紧锁。
“都不是……凶手是女人么？”
可迷雾重重，她又怎么能知道射出来一定能正中身体？
“除非……”苏扬心头一动。
团伙作案！
昨晚那道目光检视角度与射程，另一人在半夜动手，杀死皇甫书！
“嫌疑人有了，那目的呢？”苏扬陷入沉思。
如果是同性作案，大概率是因为竞争关系。
比如皇甫书的表现分最高，且他与凶手是同一个伴侣，这是最简单易猜的原因。
而假如是异性作案，那一定是她发现了皇甫书的试探。
并且从中摸出与她有极大相关。
因此解决隐患。
只是……
“这才第一天，这么早下手暴露意图，未免太心急了些。”苏扬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目光落于迷雾，眸光闪烁。
或许——她的目的并非杀死‘威胁’，而是针对所有男人！
“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呼救声，或者其他动静？”苏扬问道。
江华和唐佑宁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没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睡得贼香。”江华说道。
“我也没听到，昨晚很安静。”唐佑宁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
皇甫书有挣扎痕迹，那证明不是被箭刺中立即死亡。
一个正常人在濒死时刻怎么都会爆发出求生意识。
尤其是像他这种壮硕的男人，一声不吭显然不符合逻辑。
事实上，苏扬的房间离皇甫书房间最近，房门仅有五米之差。
却也没听到呼救声。
“作案团伙不止两人么？”苏扬顿感头大。
感觉愈发扑朔迷离，这场死亡游戏想通关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凶手能操控丘比特雕像，说不定也能操控其他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苏扬同样身处危险境地。
而皇甫书极有可能只是个试验品。
用来试探规则的倒霉虫！
“尸体怎么处置，就放这儿？”江华捂着口鼻道。
“宁哥帮个忙，我俩把他抬出去。”苏扬握住箭矢，用力拔出！
“哧——”
拇指大小的孔洞赫然显现，一股浓浓的腥味扑面而来。
“抬哪去？”唐佑宁抓着尸体肩膀问道。
“丢河里吧。”苏扬提议道。
“好。”
随即苏扬与唐佑宁两人抓着头尾往外走。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江华主动开口。
“你把床单撇了，再把地面和墙上的血搞一搞。”苏扬吩咐道。
“好吧……”江华一听到自己的任务如此‘艰难’，顿时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行动起来。
……
“扑通！”
尸体落入河中，激起大片水花。
两人看着尸体随着水流消失在眼前，心中五味杂陈。
苏扬擦了擦汗，望着廊桥上的‘欲望’与‘爱恋’两条路，缓声道：“走吧。”
“嗯。”唐佑宁点头。
回到别墅，发现江华正骂骂咧咧地在二楼干活。
“床上全是这么粗的毛，天杀的皇甫书睡觉也不穿内裤。”
“啧，被单也是黄黄的一片，恶心死人了。”
“我的妈呀，枕头下面怎么还有纸巾。”
骂声不断，苏扬摇头失笑。
显然，江华并没有怀着死者为大的心情干活，话中满是嫌弃。
“早餐还吃吗？”唐佑宁问道。
苏扬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点头道：“吃，我先上去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