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
灰衣男子看了秦衍一眼，幽幽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杀手。”
秦衍翻了白眼，这梦师还挺幽默。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是让你杀人，而是有个很变态的梦魇，我只是想让你帮忙说服我朋友她们，避开梦魇的猎杀罢了。”
灰衣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翻起了书，
“你既然知道梦魇和梦师，想必你也对梦师的宗旨很了解吧。”
“你是说，做个明哲保身的缩头......”
秦衍说到一半止住了话头，暗道好险，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差点条件反射就说出来了。
灰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却并不在意，“你看，这不是挺清楚的吗？”
“那如果，我的情报可以救你的命呢？”
秦衍也不气馁，随手接过老板刚刚递上来的豆浆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救我的命？”
灰衣男子有点啼笑皆非，“从梦魇手里？”
“是的，从梦魇手里。”
秦衍神情自若地点了点头。
灰衣男子首次皱起了眉毛。
眼前这名男大学生看似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加了解梦魇和梦师。
而他却在明知道梦师可以克制梦魇的情况下，还是坚决宣称他手中的消息可以救自己的命。
是虚张声势，还是胜券在握呢？
灰衣男子沉默不语，继续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煎饼，轻轻地品尝着。
“其实我的条件也很简单的。我那朋友目前也还没遭遇到危险，只是想让你劝说一下她们改变主意罢了，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秦衍看他没有说话，明白他还在权衡利弊，于是加大了劝说的力度。
“你说得倒是轻巧，如果这么简单，你怕是不会求到一个陌生人身上吧。”
灰衣男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淡淡的说道。
“不愧是梦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衍被戳穿后也不恼，反而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少来。”
灰衣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还愣在椅子上的两人，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说罢，便率先走在了前方。
“喂，等下。你还没买单呢！”
秦衍连忙冲他的背影喊道。
而灰衣人却并未回头，似乎走得更快了。
“擦！这么抠的男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衍不禁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一旁的林静宜说道，“记得要买单哦。”
“哦。”
......
南市西机场，b13候机厅内人潮涌动。
“所以......”
灰衣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开口道，“我们不是来劝你那朋友迷途知返的吗？我们来机场做什么？”
“你不知道？”
秦衍有点纳闷。
他原本还以为这梦师随他一道来到机场后，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呢。
“我应该知道吗？”
灰衣男子脸上的写满了疑惑。
而一旁的林静宜虽然没有说话，但同样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秦衍。
秦衍望了他一眼，并不似作假。
卧槽，别搞啊......
该不会自己读档读出了个什么时间悖论了吧。
把原本不会上这趟航班的梦师直接送上了飞机？
秦衍想想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说我可走了。”
那灰衣男子看着秦衍不断变幻的神色，已经感到有点不耐烦。
“呃......”
秦衍突然有点纠结，如果真是时间悖论的话，到底还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他。
算了，死就死吧。
“其实就是......”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灰衣男子一愣，从口袋摸出了一个手机。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快步走到一旁，朝着秦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便接通了电话。
“喂，凛队。”
秦衍连忙竖起了耳朵，试图听清楚梦师在和谁聊天。
只可惜他此时没有庞大的精神力，也没有茅心瑶那敏锐的猫耳，只能靠灵觉勉强听到灰衣男子一个人的声音。
“对的，我在南市。”
“你是说，一个极有可能是玄级的梦魇在南市西机场出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灰衣男子不由回过头看了秦衍一眼。
秦衍连忙假装四处观望，像是完全听不到他聊天内容的样子。
“好的，我明白了。没事，只要我小心行事，在玄级梦魇手下应该也能保全自己。”
说罢，灰衣男子便挂断了电话。
他重新走了回来，目光深深地看向秦衍，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早就知道了？”他语气低沉，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秦衍轻轻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这可不是废话吗？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我可以提供一条能救你命的情报。”
灰衣男子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打量着他。
秦衍这次没有躲避他的视线，反而笑得更加惬意。
原来自己没有导致什么时间悖论。
最多不过是在灰衣男子决定登上这趟航班之前，便将他提前带到了机场。
如此一来，自己说的话也就更具有说服力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灰衣男子收起了随意的态度，神色变得异常认真。
秦衍摊了摊手，“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灰衣男子声音微微低沉了一些。
秦衍笑了笑，“你知道的，一名普通的男大学生。”
梦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破绽，但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
“所以......梦魇的目标，是你的那位朋友？”
秦衍闻言，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她今天搭乘的航班，与你接下来的目标一致。”
“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不是目标，而是即将被卷入其中。”灰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样？你应该能够留住我的朋友吧？”
秦衍四处张望了一眼，茅心瑶的身影依然还没有出现，但他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