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握着黑金古刀,眼神锐利如鹰,盯着黑白无常因环境变化而迟缓的动作,低声道:“环境是它们力量的根基,断了根基,它们就成了强弩之末。”
林风也点头附和,应龙脊骨枪在手中转动,金色枪尖泛着冷冽的光:“神荼,看你的了!”
神荼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之前被震荡波压制的憋屈一扫而空。他双手快速结印,惊蛰剑猛地插进地面,蓝光暴涨,一道巨大的圆形八卦阵图从地面缓缓展开——
阵图直径足有一百多米,八卦符文在阵图上流转不息,金光与蓝光交织,将周围的雾气硬生生驱散了大半。“我弄不了你们这俩邪祟,还改不了这破环境?”
神荼大喝一声,指尖对着阵图中的“巽”位一点,“变!”
只见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
尤其是在阵图所笼罩的范围之内更是如此:左边那块本来应该铺满腐烂树叶的土地竟然开始剧烈地翻滚搅动起来,那些原本堆积如山的腐叶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一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下面呈现出灰白色调且颗粒细小而均匀分布的沙砾层,这些沙砾中间偶尔还会有一些形状怪异、棱角分明并且显得十分突兀的石头穿插其中;
再看右边那个区域里生长着的一大片犹如墨汁般漆黑并扭结在一起的诡异树木此刻却仿佛遭遇到了一只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拥有无穷无尽破坏力和创造力的巨大手掌一样——
这双“大手”正在以一种令人咋舌不已的速度将这些树木彻底拆散开来然后重新组合排列……眨眼之间那些曾经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树木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眼前只剩下一堆紧密堆放在一起表面光滑细腻而且闪烁着微弱青光以及湿润光泽的灰色岩石块儿,它们跟刚才那种充满恐怖气息的树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紧紧缠绕在岩石之上的黑色藤蔓也没有能够逃脱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在阵图所散发出的耀眼金色光芒持续不断地炙烤之下,这些黑藤很快便全部干枯萎缩直至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甚至连它们顶部一直缭绕不去的滚滚黑烟也随着黑藤的毁灭一同烟消云散了;
最后还有弥漫于空气当中的浓浓雾气也是同样难逃此劫,在阵图强大无匹的力量面前这些雾气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屈服任由其肆意蹂躏践踏,结果没过多久这片浓雾就被折腾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终于勉强裂开一条缝隙透露出上方那一小块灰蒙蒙的天空来。
这突如其来的环境剧变,直接把黑白无常吓傻了!黑无常刚要发出震荡波,却发现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沙哑声响,震荡波微弱得连地面的沙砾都只轻轻跳动了一下;
白无常挥舞着爪子冲过来,可没跑两步就脚下一滑,摔在沙砾地上,短小的四肢在沙砾里刨了半天都没爬起来,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茫然——
它们依赖的阴邪环境没了,体内的力量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快速流失。
“好样的神荼!”
林风大喊一声,应龙脊骨枪金光暴涨,率先朝着黑无常冲去。黑无常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金色枪尖直刺胸口,它想躲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刺穿自己的身体。
“噗嗤”一声,暗绿色的液体喷溅而出,黑无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的灼烧下不断抽搐,原本膨胀的体型快速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滩发黑的烂泥,彻底没了气息。
白无常看到黑无常的下场,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疯狂或惊恐,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悲痛,听得人头皮发麻。
它猛地挣脱张赢川符文锁链的束缚(尽管力量流失大半,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瘸着腿朝着黑无常的尸体扑去,短小的爪子死死扒着那滩烂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血红色的眼睛里竟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流泪。
小哥刚要上前控制它,却见白无常突然转过头,眼神决绝,它猛地抬起爪子,狠狠划向自己的喉咙!
“噗”的一声,暗红色的鲜血喷溅而出,它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倒在黑无常的烂泥旁,眼睛还死死盯着那滩痕迹,渐渐失去了光泽。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阴损的怪物竟会做出如此举动。神荼收起惊蛰剑,走上前踢了踢白无常的尸体,语气复杂:“没想到这俩邪祟看着狠辣,倒还有点……忠义?黑无常死了,它宁死也不愿被俘。”
“别搞错了,这可不是忠义友情。”一直躲在林风身后的耳鼠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颤抖,“恐怕要打击你们——它们这是殉情。”
“殉情?”神荼愣了一下,指着黑白无常的尸体,“可这俩……看着都是公的啊!”
耳鼠缩了缩脖子,小爪子挠了挠脸:
“后岛的邪祟哪分什么公母啊……它们俩从诞生起就一直在一起,吃神兽、换地盘,从来没分开过。
族里老人说,它们是‘共生邪祟’,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成——不是不想活,是根本活不了,就像……就像人类说的情侣那样。”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沉默了。
刚才还觉得白无常有“气节”的神荼,嘴角的弧度僵住了;林风握着应龙脊骨枪的手微微一顿;
小哥的眼神也闪过一丝复杂;张赢川更是皱紧了眉头,周身的金光都黯淡了几分。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众人的后背,明明周围的阴邪雾气已经散去,却还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这对以残忍着称的黑白无常,竟然有着这样诡异又畸形的“羁绊”,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短暂的沉默在林间蔓延,连风都似乎变得滞涩起来。神荼挠了挠头,看着地上两具怪异的尸体,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这…… 这邪祟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张赢川则蹲下身,指尖符文在白无常尸体上轻轻一扫,符文泛起微弱的金光后便黯淡下去,他摇了摇头:“阴邪之气已彻底消散,连一丝残留的能量都没留下。”
林风却没理会众人的议论,他缓缓蹲下身,目光落在黑无常化作的那滩烂泥上 ——
烂泥旁的沙砾还沾着暗绿色的液体,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沙砾,指尖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随即又快速消散。
应龙脊骨枪斜插在一旁,枪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环境影响实力……” 林风轻声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琢磨着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