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哥，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钟楼里，陈彪一手挠着后脑勺，眉头拧成个疙瘩，朝着身边的泥鳅急声问道。
“说白了就是打提前量！别傻乎乎地直愣愣瞄着飞机打，这道理跟咱们平时打奔逃的猎物一个样 。
兔子有兔子的跑法，野猪有野猪的速度，快慢不同，那提前量就得跟着变！”
泥鳅刚咂摸明白这点，又追着问：
“那照这么说，打飞机的话，这提前量到底得留多少？”
“我哪知道啊，我也没打过，不过我看先生开枪的时候，枪口挪了一大截！”
说着泥鳅还比划了一下。
“哦！”
陈彪依旧挠着脑袋。
“那我们来这干什么？也不知道飞机会不会从这飞过！”
“我们来这是看有没有鬼子出现，坐上记号，刺杀先生可不只是只有飞机！”
说到这泥鳅眼里露出狠厉。
陈彪重重点头，思绪也集中起来。
......
此时陈虎正坐在一间茶馆里，看着斜对面的三江和几人。
来滨城见三江和有三个人，陈虎探查了一下信息，并没有发现异样，这几个人确实是土匪，不过没有鬼子收买。
这多少让陈虎打消了点疑虑，不过这几个人的【任务简报】是躲灾！
这倒是很有意思！
也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这茶喝的差不多有有一上午，几人这才有离开的意思，三江和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倒是三人说了很多。
陈虎离着远听不到，不过看着三江和的脸色，估计情况比较复杂。
“跟着那几个人！”
陈虎走出茶楼，对着一旁擦鞋的老板小声说了一句，便拦下一辆黄包车离开。
.......
“哈哈，老李，你瞅瞅这计划，咋样？”
李占山的办公室里，马奎扯着他那标志性的破锣嗓子，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得意。
他手里扬着几页纸，身子几乎要探到办公桌对面去。
李占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捏着那份计划，眉头却随着视线的移动越皱越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住了似的。
“老马，这计划它……”
“它怎么着？”
马奎不等他说完，嗓门又拔高了八度，唾沫星子随着话音溅得老远，眼看就要飞到李占山脸上，
“你就说细不细致？完不完善？是不是挑不出半点儿错！”
李占山额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跳，额头上仿佛已浮出细密的黑线。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沉了下来：
“你知道这计划一旦执行，得闹出多大动静吗？”
“少废话！”
马奎斜着眼瞥他，下巴扬得老高，
“直接翻最后一页签字去！”
李占山狐疑地翻到末尾，看清签名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啊？辅帅！还有少帅的亲笔签名！”
“哼哼，瞧见了吧？”
马奎嘴角撇出一抹得意的笑，
“现在你的任务就俩：
一是全力配合，
二是赶紧弄个新方案，应付市政厅那帮饭桶！“
说着，他挺了挺身上笔挺的军装，转身就往门口走。
“对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里头那些关键的东西，半个字都不能往外漏，耽误了陈长官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地迈出门去，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房门被甩得震天响。
办公室里总算安静下来。
十分钟后 ——
“卧槽！我让这老小子给耍了！”
李占山猛地一拍桌子，豁然惊醒，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这计划哪轮得到我置喙？马奎！你个老王八蛋！”
他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几步冲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
楼下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马奎那辆黑色轿车的影子？早就没影了。
“马老哥又怎么惹你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陈虎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传了进来。
李占山浑身一僵，猛地回头，脸上的怒容瞬间切换成一副讪讪的笑容，心里却暗自庆幸 ！
幸好陈虎来得早，刚才差点就把埋怨陈虎的话也说出口了。
“啊！长官！您怎么来了？”
他连忙迎上去，热络地招呼着，
“快请坐，我这就给您泡茶，上好的龙井！”
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拿茶杯，陈虎突然出现，被搅乱的方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收拾。
“行了，别忙乎了，我就说几句话就走。”
陈虎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李占山桌上那份摊开的计划上：
“以你的脑子，该能看明白 —— 这计划明里暗里，都是冲我来的。
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能不来这趟浑水自然最好，可既然来了，提前做足准备，总不至于吃暗亏、挨闷棍。
被动挨打，从来不是我的性子。”
“是，属下明白长官的意思。”
李占山见陈虎神色郑重，手上的茶壶虽还在往杯里续水，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来，透着一股子认真。
陈虎端过茶杯放在茶几上，指尖在杯沿摩挲着：
“今天晚上，我会让姜波的人动手。目标很明确，至少得让城里的鬼子在短时间内变成聋子、瞎子。”
他抬眼看向李占山，话锋一转：
“不过，那些刚混进滨城的杂碎，就得靠警察部门的力量来清算了。
正好借着这份计划的由头，你们出面师出有名，不容易引人怀疑。”
顿了顿，他语气添了几分凝重：
“但有句话我得提醒你，最好提前跟俄国人那边通个气。市政厅里那帮人…… 我不太信得过。”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李占山连忙应道。
“嗯，坐下说吧。”
陈虎看他还一直站着，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自打进屋，李占山就没敢落座，腰杆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
李占山这才欠着身子坐下，耳朵却竖得更直了。
陈虎呷了口茶，慢悠悠道：
“李老哥，你是个通透人，该知道这种演习不是瞎折腾。
先不说小日本会不会真的派飞机来轰炸，保不齐啊…… 俄国人的桌子上，也摆着类似的轰炸计划呢。”
“这……”
李占山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色，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