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叫谷世英,是1940年腊月十八生的,他是二十五岁的时候出的国,那一年是1965年。
儿媳叫康纪兰,比我儿子大三岁,他们出国的时候带着我两个孙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他们到了以后就寄了一封信来给我。
那封信我当时没有收到,是过了好几年后才辗转到我手里……”
要不是曾经的老友暗中帮忙,这封信也看不到。
信中写了他们已经到达了美国洛杉矶,现在已经找到了住处。
还好,谷大爷家条件好,曾经找了不少全家福,多年漂泊还剩下一张。
距离照片上年轻的面孔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相貌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
俞泽还能说什么呢,谷大爷是个好老头,他得帮。
*
公派留学入选的要参加三个月的封闭式英语特训。
主要是训练学习西方的一些礼仪,以及国际政治等课程。
比如在夏国,人们打招呼习惯的方式是问你“吃了没有?”
但在m国这样是不太合规矩的,洋人会以为你问他是真的要请他吃饭。
他们更喜欢谈论天气和近况。
还有在中国询问熟人之间的年龄、收入情况、是否婚配,这些都是很常见的,视作对他人的关心。
但在西方国家这是一种隐私,贸然询问会引起别人很大的反感。
“各位都是经过选拔极其优秀的人才,你们在留学期间需要定期向使馆汇报学习情况,并承诺学成后归国,好吗!”
“好!”
一屋子的人异口同声地回了好。
俞泽当然是会回国的,但他上辈子的时候听说公派留学前几批的学生,是人才流失最严重的一些。
出去时可能信心满满的爱国,出去后却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帝都大学还好些,华清大学更多人才流失的大学生。
三个月的集训很快就完成了,此时的帝都已经来到了1980年的春季。
就在这时候,俞泽岳父回来了……
云卓然许久没回家,一朝当了姥爷,抱着澄澄澈澈都不舍得撒手。
“姥爷,你怎么哭了,澄澄给你拿帕子。”
俞澄第一次见这个姥爷,但她觉得很亲切,十分顺口地就把“姥爷”两个字喊了出来。
本来还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云卓然,两行清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乖澄澄,姥爷这是激动的!
来,澈澈,你也过来,姥爷带了好吃的。”
唐月华眼眶红红看着丈夫,一秒钟也舍不得挪开眼,云瑶问:“爸,你这些年都在哪?”
除了刚离家的时候给她们寄了信,就一直没有音信。
云卓然抹了一把眼泪,“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错!
我一直在帮夏国做研究,现在中美建交了,我也不需要一直在那保密实验了,就可以回家了!”
原来,这些年岳父一直在四川。
那个研究项目绝对保密,需要完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主打一个“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的保密原则。
他们研究的项目首次成功,保密等级也跟着降低。
加上云卓然的身体,因为辐射有一些健康受损,所以在阶段性的任务完成以后,获得了短暂返家的批准。
“老云,你的身体……”
听到云卓兰的身体受损,唐月华再也控制不住,哽咽起来。
云卓然搂过她,“老婆你放心,我死不了,还能再陪你几十年!”
云瑶和俞泽默契地带着澄澄澈澈离开堂屋,给他们这对老夫老妻一些温存的私人时间。
当晚,俞泽把妹妹俞秀从家里寄来的腊肉存货什么的都煮了。
在帝都从空间里拿猎物出来,就是没有那么方便,在槐花村的时候随时拿出来一只活鸡活鸭都可以说是上山去打的。
现在只能是在空间木屋里把肉分成两斤两斤的份,再拿出来一份,说是自己去供销社拿肉票换的。
岳父云卓然说自己只能在家中待半个月,还要离开。
“最多几年,项目就可以结束了。”云卓然这样安慰着妻子。
俞泽怀疑岳父是在研究导弹相关的项目,偷偷往他的水壶里加入了灵泉水。
在家呆的这半个月,灵泉水可以把岳父的身体养好一些。
不然做那些项目,真的是像蜡烛一样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次日,正好是周日,全家带云卓然去看已经重新修缮过的一套四合院。
“真不错啊,这些都是帝都大学建筑系的那些学生想的?”云卓然问。
唐月华笑着道,“不是,风格是小泽跟瑶瑶想的,他们建筑系的负责动工。”
再散几个月的味道,就可以住进去了。
云卓然掐指算了算日子,“那不是散完味道你们就出国了,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你女儿女婿去是学东西的,很快就回来了!
1980年的七月份,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届,俞秀和王智都参加了高考。
考完以后,俞秀就马不停蹄地给俞泽打了个电话——
“哥,我觉得这次考试题目还挺简单的,卷子我都做完了!
多亏你给我寄的资料和收音机,我觉得我肯定能考上!”
俞泽哭笑不得,“瞧瞧你狂的,你哥我高考完都没你那么有自信心。
王智呢,他考得怎么样?”
俞秀:“他也说他考得还行,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