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所里要从各大学校考核补充一批研究员,你知道吧?”
江婉清也就不跟他卖关子了,直接挑明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同他商量。
“知道,这也是我很头疼的一个问题,各种小道消息和目前所里呈现出的水平,证明至少近几年,都没有筛选出真正的人才,大多都是酒囊饭袋!”
他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想到前段时间汪铎父女亲自过来行贿,让他签字录用汪家亲戚的事,只觉得恶心。
“所以我打算这次和林老他们说一下,由他们全程监督,我们落实下来,保证考试考核的公平合理,你觉得呢?”
“这是个好办法,目前我们在所里的力量太小,让林老出面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这可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你做好准备了吗?”程燃看着她的眼睛。
“嗯,这么多磨难我们都过来啦,不怕这一次。”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
他握住她的手,慢慢收紧,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既是鼓励她,更是鼓励自己。
门外,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经过,外门听了会儿,眼睛瞪大,紧紧握住嘴巴,快速离开。
程燃和江婉清出来时,外面没有任何人,这会儿是下班时间,该回家的都回了。
“我们回去的路上给囡囡买点奶粉,家里的喝完了。”
“好。”
俩人相视一笑,并肩离开研究所,那个偷听的人在拐角处见他们走远,当即换了方向,往汪铎办公室而去。
因为旷了一上午,所以汪铎下午需要加点班,在办公室装装样子,听见敲门声,便让人进来。
“进。”
他正在办公椅上惬意的喝茶,看到来人,皱了皱眉。
“欧阳?你来干嘛?”
“汪所长,我有事跟您说。”
“什么事?”
汪铎眯了眯眼睛,心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也不想听,有些嫌弃的样子,最怕的就是别人开口请求帮忙。
然而,下一秒,只听欧阳说了一件差点让他喷茶的话。
“刚才我从程同志办公室那边过来,听到他和江同志在商量,怎么插手这次入所选拔。”
“什么?!”
一听这消息,汪铎瞬间坐直:“他们怎么说的?你都听到什么了?一字一句,通通告诉我,要是敢隐瞒,下个阶段的考核你试试看留不留得下!”
生怕欧阳对他有所隐瞒,出口便是威胁,所里大多数人对他的淫威惧怕已久,已经成了习惯。
只见欧阳缩了缩脖子,如实说:“江同志说要保证考核选拔的绝对公平公正,为了压制……”
他说到一半,紧张得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看汪铎。
“压制什么?快点说!磨磨唧唧的!”
“外在因素的干扰,和权力的介入,他们要去请林老坐镇,全程监督,最后由他们落实。”
等他说完,汪铎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抬手摔碎茶杯,冷哼一声。
“这两个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架空我?哼!想都不要想!我弄死你们!”
“汪所长,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那您看下个阶段的考核……”
欧阳知道自己是什么实力,既然来告密,自然想要获得一些东西。
“该干嘛干嘛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
得到承诺,他屁颠屁颠的转身出去,还没抬脚,又被叫住。
“等等!回去告诉大家,江婉清和程燃要把你们的碗给砸了,让他们掂量掂量,准备反抗,要是服从我的安排,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要是不老实敢帮他们,日后在圈子里落不下脚,就准备苦干眼泪吧!”
汪铎攥紧手,还好现在所里的一大部分人都是通过他进来的,江婉清他们想获得助力可不那么简单,就算林老来了,也不能全权操办,还有运作空间。
“明白,我这就回去跟他们说,汪所长,您……有办法保住我们的,对吧?”
“当然,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楚形势?”
“看清楚了看清楚,您英明神武,我们都唯您马首是瞻!”
说完漂亮话,欧阳便退出去,恭恭敬敬关上门,比狗腿子还狗腿子。
办公室里,汪铎咬了咬牙,用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黄,帮我办点事,查一查天蓝工厂……嗯,查到底,就算查不出什么,也给我找点乱子,半个月内,别让他们闲下来!”
……
江婉清和程燃买了奶粉回家,在门口,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他轻轻拍抚她的背脊:“是不是这两天太累,感冒了?”
“没有,鼻子不舒服而已,走吧,回去看看妈做了什么好菜。”
俩人走进院子里,和平常不一样,今天没有欢声笑语,江建国和薛荷也没有哄孩子,安静得有些离谱。
“爸,妈,囡囡呢?”
一进去,她便问。
听见声音,薛荷和江建国抬起头,见女儿女婿回来,好似松了一口气。
“婉清,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母亲委屈得几乎发红的眼睛,江婉清不免疑惑。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囡囡她……”
“你放心,囡囡没事,你爸哄睡着了,是今天家里……唉……”
薛荷说着,又停下,摇了摇头,看向程燃,有些避讳的意思。
“妈,事情跟我有关?”程燃敏锐察觉,便反问。
看着父母对视,却不说话,夫妻二人也急了。
江婉清转头看着父亲:“爸,你说,到底怎么了?”
“你婆婆,程燃他妈,今天来闹事了!”江建国一脸气愤。
“您说什么?我妈来了?闹事?”
听见这个回答,程燃难以置信,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为何而来?
“你别不信,你妈今天气势汹汹的来,把我们贬低了一顿,说婉清不守妇道,去研究所工作,影响你的前程,不和程家商量,让他们丢脸了,强迫她从研究所退出,不信你回去问问她!”
虽然心里知道这事儿不应该迁怒程燃,但江建国还是生气,火气就大了点,说话声音也重了点。
“爸,您把话说清楚,她是凭空来的,还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她说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想来应该就是有人撺掇了,至于是谁,我们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