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崖深处,狂风骤起,崖下那片暗影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搅动,翻腾起万千针芒,宛若针海涌动。陈浩盘坐其间,额头青筋毕现,浑身经脉宛若火线燃烧,体内“归元针魂”高速运转,沿着他识海与经络之间,衍化出一幅从未有过的针道奇景。
这是破界九针的第五针——破界之心的前兆。
“心为针引,破界于心。若心未明,界不可破。”
这是陈浩脑海中反复回响的一句话,是他当年从《九针图解》中看到的一段残篇,也是破界九针中最为晦涩难解的一句针理。如今,归元已成,三宗之压已至,陈浩终于隐隐触碰到那一层“界”的本质。
“所谓‘界’,不止是外界的壁垒,更是内心的枷锁。”陈浩低声喃喃,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对抗这世间所有的压迫与规则。
此刻,他的意识浸入那片归元针海中,在无数幻化的针式中,他看到了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从江城小诊所的废弃木床上,到燕京中医协会的怒声质问;从街头为孤儿救急的少年郎,到与三宗掌教分庭抗礼的医道孤峰……他的每一根针,不止是为疗人疾苦,更是为破开世道桎梏。
“我若不破此界,又谈何济世苍生?”
轰!
体内气血猛然如雷炸响,他身上的经脉竟在一瞬间同步崩裂,鲜血四溢,然而这血,并非腐朽之象,反而透着丝丝金芒。与此同时,那“归元针魂”也在震颤中裂变,仿佛有另一道魂影从中升起!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浩睁眼,只见一名白衣老者,须发皆白,却双目如电,立于虚空之上。那人赫然便是他在《九针图解》中窥得的针祖虚影!
“破界之心,需以己心映万界。你是否已明白,何为‘破界’?”
陈浩点头,缓缓起身,沉声道:“心不动,界不破;心若动,万法皆破。我明白了,所谓‘破界之心’,不是寻求外物的超脱,而是——医者之心,破尽红尘壁障,济苍生于苦厄之间。”
老者笑了:“好一句‘医者之心’,你既已悟,便取这‘第五针魂’吧。”
话音落下,虚空骤然扭曲,一根通体漆黑、隐隐泛光的虚影之针缓缓从天而降,径直没入陈浩的眉心。
轰隆隆!
天地骤变,落针崖中山石崩裂,风云激荡,那针影一入陈浩识海,便与原本的“归元针魂”融合,但却未泯其一,反而激发出双魂共鸣!
陈浩只觉识海中爆出亿万道光芒,一枚五色交汇、周围浮现“界心”、“归元”、“穿骨”、“定魂”、“回阳”五字的古老阵图缓缓凝现。
“这便是……前五针魂的整合?”
他的手缓缓伸出,一根虚影之针在掌中凝形,明明无形,却比任何实物都沉重。他知道,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界五针”,是他一手缔造的医武之魂!
与此同时,山巅之上,三宗掌教齐齐动容。
那位天武宗掌教脸色变幻,低声道:“他竟已悟得第五针魂,若再让他走下去,三宗千年传承,恐将不保。”
神机宗掌教冷哼:“破界九针……再强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人之力。我们三宗掌教合力,他也翻不了天!”
就在这时,一道消息忽然传来——
“禀掌教,陈浩在落针崖所展针魂,引动天地异象,疑似突破五针之限。更有各派弟子前往观望,甚至神农门、玄医谷已派人来人——”
“什么?!”
三宗掌教神色骤变。
“他……竟已引来医道共鸣?!”
神农门,乃古老传承的医道圣地;玄医谷,传说中守护神针之门。两派皆隐世不出,唯有真正的医道大变,方会出山。
陈浩这一战,不止撼动三宗,更已震动整个医道界!
……
“看来,风暴才刚刚开始。”陈浩望着山巅,眸光如炬。他轻轻抬起右手,那枚“破界之心”针魂,正在掌心轻轻颤动,仿佛一柄划破旧天的利刃。
他喃喃道:“三宗,不过是旧界壁垒,而我要做的,是破开所有壁垒。”
“下一针,轮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