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之的伤没有大碍,只不过这几日还是要注意点,不要搬重物,也不要走动太勤。
虽然蒋婧这样说了,王焕之还是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他的反应太大,让张迎娣怀疑起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病症。蒋婧见王焕之这么作,直接说他需要静养,让张迎娣带他回去养着。
孟小雅带着她的女儿打着看病的名义往桃夭坊跑,王焕之带着张迎娣避开,也是想要避避风头,远离这个祸源的意思。
“平日里瞧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耍起心眼来,也是个狡猾如狐的。你小姨关心则乱,哪里还看得见别的。她呀,还想和离,真是做梦。”
苏瑶光知道张招娣嘴里说得凶,其实她对王焕之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王焕之能敏锐地察觉张迎娣在意的点儿,直接釜底抽薪,把张迎娣带离这里,避开那个雷点。他再把四周杂乱的一切清空,让他们夫妻的关系简单化,接下来把控节奏,让张迎娣心中的那口恶气逐渐消失,这个时候再与张迎娣好好谈,后者才能真正地听进去,这件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
“小姨父能这么快明白原因并且挽救,说明他还是很在意小姨的。娘也看出来了,小姨根本就放不下小姨父。现在只要小姨父表现好点,小姨很快就会原谅他。”苏瑶光说道,“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干涉了。不管小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咱们只需要好好支持她就行了。”
孟小雅带着女儿巧儿进出桃夭坊,可是不管她怎么上门,王焕之和张迎娣都没有再出现过了。巧儿的病很快就好转过来,她也没有其他理由再来桃夭坊。于是,孟小雅带着巧儿不再登门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结果过了几日后,孟小雅的娘家人找上门来了,说是要找王焕之为孟小雅负责。
“负责?”张招娣看着孟家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眼睛里满是贪婪神色的男女老少。“我妹夫对她做什么了,需要对她负责?”
“昨日他回家探望爹娘,我们好心招待他,小雅正好也回娘家来探亲,大家难得聚一下,就喝了点酒。可是,他喝了酒居然欺负我们小雅。”
孟小雅的兄长孟雷大声囔囔,眼瞧着经过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证据呢?”
“只要你们把王焕之叫出来,我们愿意与他对峙。”
张招娣正在与孟家的人舌战,苏瑶光准备上前帮忙,却见冯朝阳大步走了进来。
“姐姐……”冯朝阳长高了许多,穿着也很不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是王公子让我们转交的信函。”
“王公子……我小姨父?”苏瑶光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信函,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整封信,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别吵了,正主儿早就离开这里了,有什么好吵的?”
张招娣听苏瑶光这样说,接过她手里的信函,在看完信函上的内容时,她的底气更足了,把信函扔在孟雷的脸上。
“好啊,你们居然想霸王硬上弓,在我妹夫的酒里下药。不过,我妹夫察觉不对劲,马上离开了。你们想闹是吧,只管闹去吧,无论是下药还是污蔑一个秀才,足够让你们全家人下狱了。还有,我妹夫说了他带着我妹妹直接去四处游玩了,一年半载不会回来。你们要是想闹,就等上一年半载,等什么时候他有空回来了再来应付你们。现在嘛,正主儿不在,你们敢来桃夭坊作乱,我马上去县衙报官,请县令大人做主。”
张招娣指了指牌匾方向:“看清楚没有,那牌匾是官衙所赐,你们敢来桃夭坊闹事,当县令大人送来的牌匾是摆设吗?”
“他跑了?”孟雷不敢置信。
他拿起信函看了又看,但是他不识字,看了也是白看。在他的眼里,那些文字就是歪歪斜斜的虫子。
他不甘心,把信函交给旁边的人看,问他信里是不是说一年半载不回来的事情。
“的确是这样说的,还说他们这些年一直困在家里,他妻子嫁给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他们沾了大姐和外甥女的光,挣的银子够花了,他想带着内人四处云游。”
孟家众人的表情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他们做好了各种准备,打算这次不让王焕之娶了他们寡居的妹妹绝不罢休,已经做好了与对方僵持的准备,结果对方根本不接招。
不仅不接招,直接连人都不见了,他们再想赖在他的身上,难不成还能追着一个不知道去向何方的人去?
“呜呜……”孟小雅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像个崩溃的疯子。
“滚滚滚,别在我的店里发神经。”张招娣喊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打出去。他们来我们店里闹事,打死打残算我的。”
伙计们挥着手里的工具挥打着孟家众人。
孟家众人找不到王焕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这小子还真够奸的。”张招娣说道,“他肯定早就料到这家人会来桃夭坊闹事,直接写了信派人送来桃夭坊,还当场宣读出来。”
“我一直以为小姨父有些优柔寡断,现在才知道小瞧他了。整件事情的关键是他,只要他不在,那家人根本就不敢闹。不过,他说要带着小姨去云游,我觉得这只是个借口。他现在应该带着小姨回省城了,等省城的榜单出了,要是他榜上有名,就得马上赶往京城,为接下来的会试做准备。”
“如果榜单上没有他的名字,他还是会去京城,然后找个京城有名的书院继续进修。小姨父蛰伏了这么久,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他接下来的重心还是在科考上。”周望舒为旁边的苏瑶光补充。
“总之,他跑了,还拐走了我小妹。”张招娣气愤地说道,“小妹那个傻子哪里逃得过他的手掌心,现在只怕又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