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林若安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耳根红透。
偷偷抬头看了眼那姑娘，沈妍妍正在给那姑娘消毒处理伤口，昏迷中也疼得直皱眉头，看得林若安心疼不已，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
“你要真喜欢，就别光嘴上说，她能不能活下来，还得靠你多出点力。”顾敏拍拍他的肩，“不过啊人品啥的你也得再看看。”
林若安点点头，转身去仓库里拿了椰子水，又找了几个备用冰袋，心里七上八下。
女孩的眼皮动了动，像是做噩梦一样轻声呓语：“别……别……我不是……我没有偷东西……”
林若安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没事了，你安全了。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他手掌比她大出一圈，能感到她微弱到几不可闻的脉搏，像一只濒死的小动物。
林若安从没见过一个人虚弱成这样却还本能防备地握紧拳头，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再次被拽回地狱。
顾敏在厨房泡茶，看着林若安忙前忙后，不禁低声对林建国道：“这小子，是动心了。”
“早就看出来了。”林建国也不惊讶，靠在厨房门边，“不过这种感情，会不会太仓促了点？”
“末世里，活着本身就是奢侈。”顾敏端起茶杯，“人和人之间哪有那么多铺垫。多看一眼就可能是生死差别。”
林建国点点头，看向车尾。
林若安已经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守着那姑娘，一动不动，像座小雕像。
“她会醒的。”他说。
最先醒过来的是林若微，她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天花板陌生又熟悉，带着某种温度的光芒映入她的眼帘，是车上的灯光，暖黄色调调和着白光，让人不会在初醒时感到刺眼。
她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肌肉酸软，脑袋还有点沉。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响起。
林若微侧过头，看见沈妍妍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圈微红，像是刚哭过。
沈妍妍一直照顾三个病人都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见到林若微醒过来，她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们了，发了整整一夜的烧，烧得人都说胡话了。幸好退下去了。”
林若微艰难地点点头，嗓子有点干哑：“我……昏了多久？”
“快一天了，”沈妍妍拿起水杯，小心地扶她坐起身，“喝点椰子水，慢点喝，小口点。”
清爽的椰子水滑入口腔，林若微只觉五脏六腑都活过来了似的。
“蒋致远呢？”她问。
“他比你早醒几分钟，已经没啥事情了，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了。别担心，我都检查过了，你们两个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清除了，还好这次有晓晓提供的图纸，否则啊……我还真没办法。”
林若微靠着床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下床。
走到餐桌边，抬眼正好撞上蒋致远的目光。
他头发还带着点湿意，显然刚清洗过，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神智已然恢复，正在小口小口喝着顾敏煮的汤。
“你醒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你一个人躺着，我也得陪着晕一场。”蒋致远开玩笑道。
“晕你个头。”林若微白了他一眼，却没忍住轻笑出声。
“伯母煮了汤很好喝，过来喝点。”蒋致远往旁边挪了挪。
林若微点点头从善如流坐下。
顾敏忙给她也盛了一碗汤，又说：“你俩刚醒过来，吃点清淡的，晚点再吃饭。”
“知道了妈。”林若微点点头。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洒落在铺着浅灰色床单小床上。
在女孩睁开眼的那一刻，那道柔和的月光，恰巧落在她睫毛上，轻微一颤。
她微微动了动指尖，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凉意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鼻腔隐隐发痒，却没那么难闻。
意识逐渐归位，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却被一只手轻轻扶住了肩膀。
“你别急。”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刚醒，身体还很虚，慢慢来。”
女孩侧过头，看见一张年轻又好看的脸，眉眼间有些紧张，却在看清楚林若安脸颊的那一刻，满是喜悦。
“你……”女孩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仿佛嗓子灌了风，“是你？”
林若安闻言，怔了一下，随即脸颊微微泛红，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你好、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叫林若安，是……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在裤兜里掏出一根糖，像献宝似的递过去：“你中毒昏过去的时候嘴唇都发白了，我嫂子帮你清理了伤口和毒素，说你醒过来可能会低血糖，这个你含着。”
女孩点点头地接过糖，却没马上吃，只是看着他。
林若安咬了咬唇，像是鼓起勇气才又开口，“我以前……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那个特殊模式里，你被一群流氓调戏，我姐姐救了你。本来当时我是想让我姐姐带着你的，但是后面突发状况才没有带上你，你信吗？”
女孩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茫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搜索记忆。
几秒后，她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柔和，“我相信你，你姐姐很厉害。”
她声音很轻，但却笃定。
林若安的眼睛瞬间亮了：“没错，我也觉得我姐很厉害。”
“谢谢你们，那天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女孩点点头，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谢谢你当时还帮我包扎伤口。”
她话音刚落，林若安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连耳尖都透出粉色。
林若安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衣角：“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儿难受吗？你等着我去找我大嫂来看看你的情况。”
“有点头晕。”女孩皱了皱眉，“但其他还好。”
“让我来看看她的情况吧。”这时，听见动静的沈妍妍走了过来，穿着白色的医用外套，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她朝林若安点了点头，“小弟，让一让，我检查一下她的生命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