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到吃饭的时候,饿得不行的瑶人来到锅边一看,依旧是几乎透明的粥。
他们的眼睛已经开始绿了:“今天也没有找到能吃的东西吗?”
打粥的人虽然借助职务便利吃了一点东西填肚子,但大家都要吃饭,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顶多是润润嗓子而已,跟其他人比好不到哪里去。
她摇头道:“能吃的野菜都加进去了,他们在河边抓了一点小鱼,根本不够大家分,只能自己吃。”
旁边有人劝:“算了,习惯就好。咱们走之前,不也做好了过这样的日子的心理准备吗?有时间就去把附近的地垦一垦,来年开春就有菜吃了。”
说是这么说,但这待遇的骤然下降,谁能习惯?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偷了周姑娘的东西?他自己好日子过够了,为什么要影响大家?”
“还有那些嚷嚷着不要幸福村的施舍的人哪去了?站出来我瞧瞧,当时那么有骨气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瑶人们提起幸福村时的态度与前两天已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饿了几天了,该骂的话早就骂完了,该想的事情他们都已经想了,到头来,他们竟然发现让双方闹得那么不愉快的,竟然就是那么几句话。
明明一开始幸福村只是要寻找贼人而已,幸福村村长东西被盗,幸福村的村民们骂几句怎么了?
要是是他们的东西被偷,骂他个三天三夜都是轻的。
幸福村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仔细一想,他们现在还剩这么多粮食多亏了幸福村。
他们用的炉灶是幸福村的村民帮忙搭的,他们烧的柴火是幸福村之前晒干的,他们住的草棚是幸福村的人帮搭的,他们自己做的事少得可怜,以至于现在离了幸福村的领导,他们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当时火气怎么那么大,那么听不得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呢?
结果好了,现在只能忍饥挨饿,那边想必在笑话他们不识好歹吧?
就在这时,老族长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幸福村那边找到与贼人有关的线索了。
“什么?”老族长立即站了起来,叫上儿子,“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连饭也不吃了,急匆匆地前往幸福村。
先前,他们的营地与幸福村之间的小门一直大开着,可现在,他们来到这里,竟还得等里边的人开门。
想想之前的待遇,再想想现在的待遇,何止是用心酸两个字形容。
来到幸福村,这边已经开始审问了。
周粥见老族长到来,她让人将对方请到了上座:“您来得正好,嫌疑人已经找到了,您一起听听吧!”
老族长来到台上往下一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人赫然就是黄米。
他大吃一惊:“黄米?”
周粥点头:“这也是我们的错漏,总想着他被关在禁闭室中有人看着,出不来,不可能是他,所以哪怕是讯问了全村的人,也没能发现贼人的线索。”
老族长看了一眼黄米那恹恹的表情,就知道周粥没有冤枉他。
“那姑娘是如何想到是他的?”
“也是因为这几天一直没能找到贼人的线索,所以大家开始极力回想案发当夜的细节。
由于管理的失误,那晚安排看守黄米的同志白天一直在干体力活,以至于晚上过于困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醒来时,发现黄米还在禁闭室中,就以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因此没有多想。
但是我们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人,而案发时间又在他睡着的那个晚上,所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跟黄米有关,这才将情况告诉了我们。
我们当即将黄米提了出来,通过对比脚印,确认了那晚的人就是他。
现在,我们正准备了解那晚具体的情况,以及他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禁闭室的。
就算当夜守门的那个同志睡着了,禁闭室的门也应该是栓上的才对。”
“黄米……他怎能……哎!”
老族长听完事情的缘由,先是愤怒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想到黄米过去的表现,又觉得他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可想到族人们这几天的煎熬,因为他而受到的委屈,最后心中只剩下对自己没有提前考虑到这一点的无限感慨。
两人聊了几句,那边王鹏举已经开始审问。
虽然对于事情的结果幸福村的高层们心知肚明,但还是得在瑶人族长面前走个过场,搞得还像模像样。
黄米此时已经被人带去看过了他留下的证据,知道自己没了诡辩的可能,又有这么多人盯着,只能如实交代。
“竹片是前几天有人进来教我村规的时候留下的,掉在地上跟稻草的颜色差不多,被我藏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听门外那人开始打呼噜,就觉得离开禁闭室的机会来了。我试探了一下,发现他确实睡着了之后,就用竹片挑开了门栓,从里边逃了出来。
我本不想做那些事,想要直接回去的,但幸福村的两个门都有人看着,我走不了。
我当时想,如果被人发现我跑出来,肯定会有更重的惩罚,但我如果就这么回去,我又咽不下这口气。
那几天我一直被压着被那劳什么子村规,加上一些闲言碎语让我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我就想要报复他们一下。
反正没有人知道我出来了,只要我做得巧妙,就没有人能够知道是我做的。”
王鹏举:“胡说!你分明还有其他的目的。”
“族长大人,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黄米朝着老族长喊冤。
老组长没有开口,王鹏举则是继续问:“你将灶房弄得一团糟也就算了,为何要去姑娘办公室偷走她的手稿,丢到盘力他们的宿舍陷害他们?你们之前有何过节?”
“没有过节,我们平时都没怎么接触,只是我不爽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只是想让他们得到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才是一伙儿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