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灯光下，他骨骼分明的手随意搭着，修长指节在阴影中舒展，掌心微微朝上，安静的等待的姿态。
秦昭指尖动了动，把手放了上去。
沈砚辞手掌合拢，温暖干燥的触感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冷吗？”
“不冷。”
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沈砚辞的手好像一年四季都是热的。
秦昭想着，手指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抬眼：“你捏我干吗？”
“那你捏回来。”
“……”
秦昭小声说了声幼稚，原本微蹙的眉头却不自觉舒展不少。
车子驶入澜庭湾，保安看到秦昭才放行。
他们购买的东西一部分约了上门专递服务，一部分自带。
沈砚辞从后座把手提袋一并拎起来：“我送你上去？”
“好。”秦昭看着他满手的东西，伸手去接，“我来拿吧。”
沈砚辞睨了她一眼，挑了下眉：“那我干什么？”
“……”
秦昭嘴巴张开又闭上，温吞道：“我拿书包。”
“我还以为你说你拿我的手。”沈砚辞斜了她一眼。
秦昭看了眼他不能再满当当的手：“你手有空吗？”
沈砚辞低头看了眼，顿住了，秦昭忍不住笑了下。
电梯里，秦昭看着他手上拿那么多东西，她怪不好意思的：“我拿一部分吧。”
沈砚辞手腕动了动，食指伸了出来：“拿这个。”
秦昭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袋子，沈砚辞却没有松手。
秦昭看着空中勾动的手指，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给我啊。”
沈砚辞食指勾了勾：“不在这呢。”
“……”
秦昭无语地闭了下眼睛，沈砚辞：“只有这根手指有空，其他部分我现在有用。”
“你自己拿着吧。”
“……”
电梯运行速度很快，叮的一声，就到了秦昭家的楼层。
沈砚辞把东西放到了玄关柜上：“车子不能停太久，我就不进去坐了。”
秦昭垂着头：“哦。”
沈砚辞：“我走了。”
秦昭：“拜拜。”
她情绪不高，沈砚辞啧了声，这么冷漠。
他挑了下眉，凑过去：“舍不得我？”
没有两个字到了嘴边被抿了下去，她现在这样情况，秦昭不想说可能伤害他的话：“怎么了？”
沈砚辞垂眸看着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哪有。”秦昭轻抿了下唇，“我就是有点累了。”
沈砚辞凝了她两秒，嗓音低磁：“那充个电。”
他撩了下眼皮，漆黑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
秦昭反应了两秒，充电？
他是在暗示她吧？在商场，还有奢侈品店……
她正神游，沈砚辞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不要把没做完的作业做完？”
“啊？”
沈砚辞：“还有45秒。”
秦昭看着眼前伸出的干净的手，自惭形愧，她心脏了。
她迟疑道：“只……这样？”
沈砚辞眸色漆黑幽深，静静看了她两秒，在秦昭后悔点破的时候，他唇角勾起很轻的笑：“你还想怎么样？”
“……”
秦昭：“我在问你……没有就算了。”
沈砚辞撩了下眼皮：“听起来，是让我提要求的意思。”
秦昭眼睫低垂：“我不一定能……同意。”
不一定能做到，听起来太软弱了。
沈砚辞：“手表你不讨厌的话，戴两天。”
秦昭不明白他突然说手表干什么，大概是花心思挑了，想让她用。她说了声好。
等着他继续说，等了半天，沈砚辞却没有下文了。
她忍不住抬眼看他。
沈砚辞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嗓音低磁：“昭昭，现在就很好。”
秦昭眼睫轻颤。
沈砚辞低头：“我给你带来压力了吗？”
林见微说过，从牵手开始，反复练习，不仅仅是因为做到，是信任。
信任他，也信任她自己，信任他们俩。
他富有意味的眼神，期待、亲近的渴望对她而言，都是无形的压力。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
秦昭抿着唇，最后摇了摇头，问题在于她自己。
“我们两个是自由恋爱，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沈砚辞抬手理了下她压乱的发。
他喉结动了动，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是想奖励我另说。”
“……”
刚刚凝聚的温情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微扬的语调。
秦昭：“什么奖励？”
沈砚辞喉结微动，眼神尽可能单纯：“都奖励了，给什么都高兴。”
那给你一巴掌。
秦昭心里想着。
她看着沈砚辞的脸，视线擦过他的唇。
亲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不知道是前几次的阴影，还是他们太长时间没亲。念头一出，她心跳突然快得厉害。
她脚刚踮起，“咔嗒——”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惊得她踉跄了下。
沈砚辞扶住她的胳膊，眉头斜向她身后。
林时站在门口，看见他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你有没有礼貌，大晚上还来别人家。”
秦昭缓了缓心神，把手收了回来：“他帮我拿东西。”
林时这才瞥见旁边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哼哼了两声：“秦昭，花钱是追人里面最简单的，一点心思都不费，你长点心吧。”
“……”
秦.不费心思.昭眼皮重重跳了跳：“你别乱说。”
她打断他，换了个话题：“哥哥你怎么来了？”
“妈不是说了，让我过来住。”他说着看向沈砚辞，眼神挑衅，“我以后就住这了，正好保护你。”
秦昭忘了这茬。她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林时和沈砚辞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得有段时间缓和了。
沈砚辞不紧不慢地掀了下眼皮：“对着我说干什么，要不然你跟我走，保护保护我。”
林时扯了扯嘴角：“你这种衣冠禽兽，被揍也算是造福社会了。”
秦昭拧眉：“哥！”
林时撇撇嘴，看了眼秦昭：“不进去在这当门神？”
秦昭含糊应了声，她看向沈砚辞：“我回家了。你开车慢一点，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沈砚辞笑着，应了声好。
林时看他们俩告个别也腻腻歪歪的，无声地切了一声，看沈砚辞更不爽了。
眼睛怎么不粘秦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