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
众人的心随着沈朝朝的动作提到了极点。
江夏等人纷纷将自己的灵剑掷出，企图阻止沈朝朝的动作。
只是可惜，全部让妖王拦截下来。
当她的剑落在南笑眼前，快跑出现在她的手中，南笑直接挥出接住了她的剑。
沈朝朝似乎并不意外南笑的反抗，只是一味的攻击。
她们二人的打斗，在妖王和赵长老看来就是小打小闹，并未放在眼里。
南笑虽然受了伤，与沈朝朝交手也未曾落下风。
鹿淮用剑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看向南笑的身影，清澈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眷念。
又扫了眼散落满地的同门师兄弟，睫毛微颤，似乎做出了一个极大的决定。
喃喃道：“身体给你，能杀嘛？”
半晌，他方启唇，声线清冽如玉石相击，不带半分波澜：“可。”
一字落地，稍顿，他才续道：“你这具躯壳灵力亏空，取一命，代价是沉眠，苏醒之期难定。”
“连斩二人，灵识会溃散，再无轮回。”
他字字简洁，仿佛在陈述一段早已注定的因果。
前世今生，魂魄共寄一体，纵是同源，亦是逆天而行的禁忌。
天道昭昭，容不得这等阴阳交错的异数，稍有异动便会引来雷劫反噬。
这些年来，他尽力隐藏自己，除了笑笑有危险，几乎从不妄动这具躯体的力量。
因为每一次动用，两魂之间的平衡便会动摇，轻则灵力透支陷入沉睡，重则引动体内潜藏的禁制反噬。
那丝不属于这世的气息泄露，引来天道的注意，到那时，不仅是他，连现在的他，乃至被他护着的笑笑，都会被卷入灭顶之灾。
这代价，他付不起，更不能让她来付。
而当这世的他，发现他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他们之间，有一个会彻底消散。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鹿淮扯了扯嘴角，问道：“你会在嘛？”
“会用我的身体活下来嘛？”
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会。”
“好，身体给你，帮我……照顾好她。”
鹿淮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地看了南笑一眼。
眼神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有放不下的牵挂，有藏不住的眷恋，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遗憾。
明明笑笑都答应他了……
“你不说，我也会的。”
鹿淮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苏洵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伸手推了他一把。
“小师弟，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可别吓你四师兄。”
“无事。”
鹿淮缓缓睁眼，眸中不起半分波澜，像盛着万古不化的寒潭，深不见底。
他的目光落在苏洵身上时，没有焦点。既无暖意，也无戾气，只透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苏洵心头猛地一窒，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慌忙的去抓鹿淮的手臂：“小师弟，你……你别吓师兄。”
鹿淮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平静道：“四师兄，我没事。”
与逍遥宗众弟子有感情的是不是他。
他在乎的从头到尾就只有笑笑一个。
……
另外一边，沈朝朝一点事没有，南笑身上多了不少的皮外伤。
是她打不过沈朝朝，不是……
是每当南笑要对沈朝朝下死手时，妖王那狗东西就跟活不起一样，插上一脚。
南笑心里挺气的，把妖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要杀直接杀好了，搞这么一出，不是玩人嘛。
嗯，确实是在玩她。
但是吧，让她乖乖被沈朝朝杀，那不可能。
乔月看着也着急，之前想用符箓帮忙，直接被妖王一掌击飞，现在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李不言第一时间跌跌撞撞的将人抱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沈朝朝看着南笑狼狈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她对妖王说：“阿衡，我玩够了。”
“你帮我废了她的修为，断了她的手脚，做成人彘，好不好。”
南笑脱口而出：“靠，你是真不当人啊。”
沈朝朝：“死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呵呵……”
南笑干笑两人，现在翻盘的机会好像不大，要不自己抹脖子还能少遭罪。
她不过是犹豫了两秒，妖兽的力量已经隔空卡住了她的脖子。
南笑拼命挣扎。
空间里的三小只急得抓心挠肝。
“主人快放我出去，我烧死他。”
“笑笑，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抛下我们。”
小灵不会说话，也是急的一个劲的捶空间的屏障。
南笑用仅剩的意识和它们交流：“说什么胡话，能活就好好活着。”
“我说过，会保护你们。”
三小只哭得更凶了。
江夏等人也是急的双眼通红，一个个不顾自身的身体情况，拼了命的扑过来，想救她。
只是可惜，赵长老一挥手就压得所有人动弹不得。
南笑对着沈朝朝，用口型说了几个字：“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可怜虫。”
说完，她果断拉开手中藏着的炸雷拉环，这是一枚小型的炸雷，范围不大，炸她一个人差不多。
她最后看了眼同门师兄弟的方向。
‘几位师兄，师姐，她先走一步。’
‘有机会来世我还给你们当师妹。’
哪怕她什么都没说，他们也能通过她的眼睛，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沈朝朝：“不好，她想自杀，阿衡快阻止她。”
南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陡然炸开，浓烟四散，震得地面都轻轻发颤。
“小师妹……”
“南笑……”
“南师妹……”
“…………”
南笑的意识像是从深海里被猛地拽回水面，炸开的耳鸣还在嗡嗡作响，身上却没传来预想中的剧痛。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鼻尖先捕捉到一缕清冽的冷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熟悉得让她心头一紧。
感受到自己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还有微微发颤的脊背。
他的力道箍得很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南笑低声叫了一声：“鹿淮？”
抱着她的人似乎僵了一下，随即松开些力道。
半响后，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