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瞧了刘黑子一眼,见他那副馋得不行,就差没流口水的模样,却并未立刻端起酒杯饮酒。他伸手捂住酒杯,一脸认真地说道:“老潘,你最好把话讲清楚,不然这酒我可不敢喝。上次跟刘黑子他们喝了顿酒,结果被关在小黑屋里好几天,还差点没把我饿死。你要是不说清楚,说破天这酒我也不喝!”
潘月明脸上一阵尴尬,干笑了两声,说道:“真没别的意思啊,来,我先敬二位营长一杯!”说着便举起了酒杯。
可孙忠却不为所动,依旧坚持道:“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不然这酒喝着心里不踏实。”
刘黑子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说道:“老孙,你咋这么啰嗦呢!老潘是个直爽人,可不像黄四狗那家伙,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
孙忠却目光直直地盯着潘月明,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潘月明被盯得实在没办法,只能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孙营长,不瞒你说,这次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主攻的任务,我可不想关键时刻掉链子,在司令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听说孙营长你手里还有几枚特种弹,这次打鬼子,是不是能用上啊?这东西留着,迟早是个麻烦。”
孙忠闻言,神色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但紧接着又连忙说道,“哟,那些特种弹我都销毁了。”
潘月明笑着摇了摇头,说:“孙营长,别瞒我了,早有人告诉我了,你还偷偷藏着十几枚呢。”
孙忠嘴角一咧,看向刘黑子,质问道:“黑子,是不是你说的?”
刘黑子急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道:“你可别看我,真不是我透露的。不过老潘这话在理,那玩意儿又不会自己变多,你留着干啥呢?万一哪天不小心炸了,咱们可都得跟着倒霉。”
孙忠琢磨了一会儿,觉得确实有道理,点头应道:“也是,反正用来对付鬼子正合适。行,既然你就这点要求,那没问题,现在可以喝酒了吧。”
几人就此敞开了吃喝起来,推杯换盏、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四人起身准备离开。潘月明前去结账,一看账单,好家伙,整整花了18块大洋,他心里不禁一阵肉疼。但转念一想,只要这次能打胜仗,这些钱花得也算值了 ,便咬咬牙付了账,和众人一同离去,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其实众人都没敢放开了喝酒,只是多吃了些肉。毕竟明天凌晨就要展开行动,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当晚,大家睡得格外香甜。凌晨时分,警卫员走进房间,轻轻推醒了潘月明。潘月明睡眼惺忪地起身出门一看,瞬间精神一振,只见部队已整齐集结完毕,战士们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定。潘月明大手有力地一挥,洪亮喊道:“出发!” 部队便浩浩荡荡地前行,在满天繁星的映照下,脚步声坚定而有力。
另一边,黄四狗率领的阻击部队早已提前出发,行动迅速。吴奎也带着骑兵连准备就绪,他们都是骑兵,机动性强,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悠然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杨峰则带领直属营最后启程,他将直属营作为预备队,肩负着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重任。对于这场战斗,杨峰早已在心中反复谋划,各种战术和应对策略了然于胸,所以他神色镇定,并不显得太过着急。
不过,尽管这些部队平日里训练有素,但其中仍有一部分新战士,他们从未经历过大型战斗。此刻,这些新战士的心中难免有些忐忑,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既紧张又期待即将到来的战斗考验 。
老兵们神色镇定自若,低声而耐心地嘱咐着新战士:“放心,别紧张,就跟平常训练的时候一模一样。鬼子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他们挨了枪子儿,照样得死。”新战士们听着老兵的话,原本紧绷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些许。
好在部队平日里频繁进行急行军训练,5公里的路程更是每日必练,所以这八十里的路程,对战士们来说,倒也不觉得特别疲惫。
为了达成突袭效果,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炮兵营孙忠他们给驮马的蹄子都用厚布仔细包裹起来,因此行进时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钱四宝带领的特战队担任此次行动的向导,他们之前多次来这里侦查,对地形了如指掌。有他们带路,部队一路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悄然接近了兴山铁砂矿。
潘凤担任尖兵,如今他已被提拔为营长,一连作为3团的主力,他自然亲自跟着一连行动。他心里想着,自己和团长潘月明是本家,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得漂亮,绝对不能掉链子。
潘月明原本的作战计划,是让一连先用炸药包炸毁鬼子的炮楼,随后趁势冲进去。谁能料到,鬼子在炮楼附近养了一条身形庞大的狼狗。这狼狗的嗅觉与听觉极其敏锐,察觉到异常后,不住地狂吠起来。瞬间,鬼子的警惕性被彻底拉满。
此时,天色已微微泛亮,鬼子的探照灯“唰”地一下照了过来,四周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炮楼顶上的机枪疯狂地朝着交通壕方向扫射。好在潘凤反应迅速,一听见狗叫声,立刻大声命令战士们迅速趴在交通壕里,这才躲过一劫。然而,想要继续偷袭已然没有可能。潘月明在后方又气又急,狠狠地跺了下脚,懊恼地说道:“功亏一篑啊!”随即,他转头对着传令兵果断下令:“去后面告诉孙营长,让炮兵支援!”传令兵领命,转身飞速向后跑去。
另一边,孙忠带领的炮兵营此次来了100人,携带着两门94式山炮以及4门迫击炮。孙忠听到前方传来激烈的枪声,心中明白偷袭计划已然失败,赶忙神色焦急地命令战士们快速驱赶驮马向前。就在这时,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着孙忠大声喊道:“孙营长,我们团长说,请求炮兵支援!鬼子火力太猛,爆破手根本冲不过去!”
孙忠又向前赶了一段路,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战场局势,随后果断下令:“行了,就在这里开始射击!”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争分夺秒地组装大炮。不多时,大炮便组装完毕。孙忠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方位,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标尺1200,仰角20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