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巫师哲学
某种程度上逻辑自洽的假说，秩序与混乱，是一个未曾听过的话题。
死亡的状态是永恒的秩序，而生命才是混乱。而生命中有秩序存在，但人又超脱了这份秩序，形成了新的混乱，因为人心的混乱程度要远超于所有。
‘我们本就是宇宙随机产生的错误代码。’
希娅突然明悟了很多。
洛翰在他未知，或是不方便言说的魔法与平凡的关键差异用魔法‘因子’代称，希娅猜测那或许是灵魂中某种特殊的变异，亦或是某种客观存在的基因变化……这实在是没有什么探究的手段，只能以粗泛的概念代指。
和洛翰的观点不同，希娅认为神奇动物或是魔法草药，有别于其他生物的一点就是，它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混乱，那份混乱是它们的心智已经不亚于人，亦或是它们体内拥有了那份魔法的‘因子’，所以才与形似于它们的普通生物拥有迥然而异的差别。
或是说，普通动物植物也作为魔法的一部分，毕竟它们也在魔药等地方发挥着自己的魔力。
是一个并不健全，但相当有说服力的假说。
希娅想到的更多，人心其实并非没有规律，心理学就是总结人心规律的学科，已经十分成熟，但有一种感情，可以堪称是混乱中的混乱，毫无缘由，不知所起，不知所终，那就是——「爱」……
在一切生命最本质的本能都是利己的秩序基础上，存在着这么一个极致的利他性混乱情感。
所以爱才是最伟大的魔法么？
这或许也是巫师和麻瓜最大的不同，心驱使着他们的魔法，更是会驾驭他们的行为，所以巫师的爱往往炙热而又纯粹，倒不如说他们所有的情绪都比较容易极端化，比如看起来‘恋爱脑’，比如看起来‘鲁莽’，又比如看起来‘傲慢’……
一堂课过后，绝大多数小巫师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被灌输了太多似懂非懂的东西，太多的理论概念即使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也根本没有接触过，要听懂这些，所需要的无论是麻瓜知识，还是魔法知识，要求都过于高了。
还没上课的学生问起时，他们也毫不例外的也和之前的学生一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很难说洛翰教授讲的是好还是不好，作为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来说，他是根本就不称职的，但是对于传授知识的层面，每个人也能学到一些新的视角。
有人认为这门课程没有价值，洛翰也如同自己所说，从不记录学生的出勤。这门课程的课后作业很复杂，所写的命题都十分的玄奥。洛翰允许学生不交作业，有胆大的实验过，洛翰的确不会有任何动作。
的确，这根本就不是魔法的范畴，如果要严格归类，应该划分到哲学中，但正是如此，才意味着这门课程的重要程度。
如果要是深究麻瓜科学的发展的话，毫不意外的会发现，科学体系是脱胎于哲学，从西方文明之祖的古希腊开始，哲学家的理性探索（如泰勒斯的水本原说、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首次将自然现象从神话解释转向逻辑推理，形成了科学思维的雏形。
近代，更是有牛顿的《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道尔顿的《化学哲学新体系》等经典着作直接以“哲学”命名，表明早期科学家将自身工作视为哲学体系的分支，直至19世纪。
科学革命时期的突破性发现（如哥白尼日心说、牛顿力学）均源于哲学层面的质疑与重构。而任何科学理论均隐含哲学内核：量子力学的“观测者效应”涉及实在论与现象学的争论，进化论的“自然选择”机制暗含目的论与机械论的辩证。
所以麻瓜的科学并非凭空产生，而是哲学理性传统在特定历史条件（如实验技术的成熟、数学工具的完善）下的分化结果。
而对于巫师来说，地中海地区其实也是现代魔法的重要发源地，魔杖、炼金术、乃至贤者之石等等重要的魔法概念，都是起源于此。
但魔法和科学就在那里拐了个弯，巫师普遍更为自我，缺乏逻辑思考能力，所以巫师整个社会在哲思方面都十分拉胯。
当然，按照现在洛翰的理论而言，拥有魔法‘因子’的巫师，混乱的心才是魔法的源泉，被规矩所污染无疑会阻碍魔法的认知，这也是希娅之前所认同的观点。但哲学不是规矩，成系统的哲学理论必然会提高巫师学习魔法的视野高度。
无论如何，魔法若想向前进步，巫师整体的哲学就必须匹配的上，否则每个人学习都是属于开盲盒，全靠天赋悟性自己琢磨。
希娅非常认真的记录着洛翰每堂课的内容，课后甚至会花时间来进行整理和完善，对于其中的概念，更是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在麻瓜或巫师的书籍中寻找理论依据和支撑。她有预感，或许巫师社会的未来破局点就在这个方面。
随着时间的发酵，学生们的议论也逐渐的将这位不同寻常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推向了话题的中央，但最先跳出来的，不是因为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被落下，而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
他们总算听懂了洛翰的某些话，对其中麻瓜与巫师的界限极其抗议，其实不光是纯血巫师，很多麻瓜巫师都认同，纯血的魔法天赋好于混血或麻瓜出身巫师，即使找出再多的反例，信奉这个观念的人也会说是不足为据的个例。
麻瓜世世代代都应该是麻瓜，而麻瓜出身的巫师必然是祖上有巫师，他们一定是哑炮的后人。
认同这种观点，其实就已经离魔法越来越远了，因为魔法的根本就是那极致的奇迹。
但纯血的优越性就体现在——他们的家长用雪片似的猫头鹰信件轰炸了校长的办公室，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好事者甚至扒出来洛翰在神秘事务司的言论也为人所不容，在特立独行的神秘事务司也属于神神叨叨的那一种的，好像能侧面证明这位离奇的教授是多么的离谱。
邓布利多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是在校长层面允许学生不参加洛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并且将四个学院合为一个班级，直接让洛翰的授课量减少了一倍。
但反常的是，斯莱特林虽然闹得最凶，选择不听洛翰教授课程的比例也居于四学院之首，但有很多人坚定的留了下来，其他三所学院放弃的比例反而比想象中多了很多。格兰芬多是有一大半人直接就不来了，拉文克劳稍逊于这两者，还有一些偶尔会来上课的人，赫奇帕奇虽然开始放弃的人少，但每次上课都会少几个人。
希娅和小伙伴都留了下来，这也是她们几个除了天文课以外第一次一起上课。有希娅和塞西莉亚在，知识面上已经是冠绝同龄人，伙伴们也都心思伶俐，倒也不存在完全听不懂的情况，但却会发生对于某个没有答案的哲学问题争的面红耳赤的情况，希娅也不例外……
希娅和上学年一样，依旧会在每周六的上午去校长办公室坐坐，这种事可不像斯内普的禁闭一样自然宣告终结，希娅硬凑也会往上凑。
“邓布利多教授，这样真的合适么？我是指洛翰教授……”校长室内，希娅在例行询问邓布利多魔法问题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洛翰的所讲述的内容即使是对我也十分有启发。”老巫师笑着回复道，他站起了身，边走边说道：“我其实认为应该再单独开设一门科目，让小巫师们从一个更高的层面接触魔法。”
“洛翰教授的课程的确是刷新了我对于魔法的认知，他的学识让我非常敬佩……我也认同您应该单独开设一门科目的想法，但是……对于现在的学生们来说，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缺失，恐怕是对学生们成绩的不负责任。”
希娅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她更希望洛翰不要再承担着诅咒，做一个年抛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是常驻霍格沃茨，作为一门单独的选修课。
“哈哈，麦格教授说你很在乎成绩的好坏，我还一直不太相信。”邓布利多抚掌大笑，希娅不在乎学校的规矩，但在乎成绩，不只是自己的成绩，别人成绩好她也会开心，实在是有趣。
“学生努力学习最直观的反馈就是成绩，学生也应该将成绩作为检验自己学业的标准，我一直认可成绩的价值，更何况，这还牵扯到普通学生未来的就业门槛。”希娅如实说出心中想法。
“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希望凭借着自己的成绩来找一个出路的学生并不在少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洛翰教授只会任教到圣诞节，这其实是我们最开始就定下的，之后由斯内普教授代课。”
邓布利多说出了实情，继续说道：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抓紧时间和他去问，他所懂的远远不只是课上讲的那些。”
希娅小小的吃了一惊，居然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么……那看来还真是得抓紧时间单独去找洛翰聊聊，不过在此之前……
“邓布利多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去年我和朋友们组建的俱乐部希望能召集更多的同学，组成一个学习会。”
“嗯？有什么问题么？”邓布利多微笑着问道：“你是想申请更大的活动室么？还是说希望在原有的房间基础上施加无痕伸展咒呢？”
“不是……我的意思……”希娅突然有点语塞，这种话题不应该是心照不宣么，老巫师向来不按常理出牌，错了措辞，希娅继续说道：“我希望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同伴，并将学习会命名为新月，希望能诞生更多有价值的思想火花。”
“嗯，作为校长，我一直鼓励学生们自主学习进步，霍格沃茨本身就是一个寻找志同道合之人的平台。”邓布利多笑了笑，说道：“今年新申请成立的学习会有十几个了，大多都与黑魔法防御术相关，你们并不特殊。”
希娅听懂了老巫师话中的含义，轻松的笑出了声。
对呀，本来也只是学生自发成立的学习会而已，她也毕竟不是伏地魔，知会邓布利多也只是履行人情世故而已。
“不过我们或许真的需要对活动室进行一些调整，现在的布置恐怕最多也就能多容纳两人。”希娅转而说道，用自己办不到对方却轻而易举的小事麻烦对方，也是加深关系的关键。
“或许你低估了家养小精灵的力量。”邓布利多笑着说道：“把你的诉求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会很乐意给你一个惊喜。”
“那就谢谢您了。”希娅笑着告辞，回到了俱乐部活动室。
伙伴们最近白天很少会回到这里，她们好像已经再联系更多的朋友加入了，虽然还没有定下明确的成员标准，但至少也是符合她们自己要求。
希娅对其余的小巫师缺乏接触，熟悉的那几个人大家都认识，现在也乐的清闲，正好帮她们做点其他事。
“提洛。”伴随着希娅的呼唤，城堡的家养小精灵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我一直在等您的召唤，布莱克小姐！”提洛性格比克利切好的多，比锡兰也要活泼一些，说道：“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
“我和邓布利多教授说过了，需要对这个房间进行一些调整，空间暂且先这么大，但是家具和布置得需要重新换一下了。”希娅说道。
“您需要什么样的家具呢？提洛帮您去找。”提洛蹦蹦跳跳的说道，似乎能帮到希娅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
希娅看了看四周，家具的大小倒是可以用魔法调整，但脑海里没太多关于布置的想法，于是说道：
“我暂时也没想好，要不你告诉我家具什么的都放在哪里吧？我自己去找找看，也好和同伴们说一说计划。”
“那好吧……”提洛有点失落，转而说道：“您可以去来去屋，里面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是存放的杂物，您使用就好！”
“来去屋？”
希娅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