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特别是沉溺专注用事的人,丝毫不觉时间流逝,待风停雨歇,已是两度chun秋,mei开二度。
风平浪静后的寂静,持续了许久,乖巧如猫儿般的李香君有些疲倦的轻轻tian舐着,朱慈烺眼睑半阖,尚处于神游之际。
“爷,奴去传些热水来,伺候爷沐浴。”尽管非常疲倦,李香君还是忍着不适和痛感,起身问道,总感觉某些地方有些漏风般的不适应。
“不必忙活了,去给李妈妈说一声,辰时叫一声,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辰时起来,看看举子们入场。”朱慈烺睁开眼睛,满意的看着乖巧的李香君说道。
“好,那爷且稍待,奴去给妈妈说一声,让她看着点儿时辰。”李香君答应一声,穿戴整齐下床,有些别扭的走了几步,然后稍稍调整,尽量自然的走了出去。
此时才丑时三刻许,距离刚才近半个时辰不到,距离辰时尚早,还有两个半时辰可以休息,疲倦不堪的李香君简单和李贞丽说了两句,便也是急急返回。
倒了温茶,用zui在朱慈烺的tiao教下,伺候朱慈烺喝了些解乏后,便急急回床,满足的拥着朱慈烺,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沉沉睡了过去。
“铛铛铛。。。”辰时已到,在外彻夜伺候的李贞丽尽心的准时前来敲门提醒。
朱慈烺警惕的立即睁开眼睛,但神情还有些迷茫,这是从军养成的习惯,确认没有什么危险,身体没什么下意识的动作,脑子也渐渐回过神来。
侧头一看,怀中的李香君睡眼朦胧的也是睁开的妙目,有些茫然无神,朱慈烺蜻蜓点水般的浅尝一口,起身坐起。
被子滑落,骤然的温差凉意让有些迷糊的李香君也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当即顾不得自己,也是急急起身,拿起已经整齐挂在床头的衣服,服侍朱慈烺更衣。
待朱慈烺来到窗前观望,李香君这才拿起自己的衣衫穿好,路过矮榻时,瞥见软榻白色褥子上,留下点点殷红梅花,李香君俏脸一红,匆忙将褥子收拾叠好,放进柜子,然后换上一套新的。
竟是自己之前太累了,忘记更换,不过,这是自己贞洁的象征,被朱慈烺看见,虽然羞涩,但又心安。
李香君轻步上前,追随来到窗前朱慈烺的身边,依偎在这个现在让他着迷,让他心甘情愿托付余生的男人身旁,静静体会,这份实实的触感。
这种感觉,让人如此安心,提醒着自己,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梦幻,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朱慈烺没有转头,抬手自然的将她揽过怀中,抱在身前。
只见贡院街依旧灯火通明,二月的天,现在辰时初的时间,天色还是漆黑一片,与丑时不同,那时贡院街和秦淮河都是灯火通明。
而现在,秦淮河的画舫上,灯火通明的并不多,多数只有残灯孤立,发出荧光,想来也是哪些佳人正在注视着举人们的入场,或是在为自己的意中人加油。
也或许,有些如朱慈烺一般不需要参加会试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关注着贡院街的情况,不过,只有朱慈烺所在的画舫灯火大亮,与众不同。
贡院街的举子和等候一夜的送考人群自然早早就发现了,等待了两三个时辰,排好队后无所事事,不是相互攀谈拉关系,就是想事情,东张西望。
忽然,不知是谁不经意间扫视到了朱慈烺所在的画舫,对旁边的同伴道:“快看,那画舫终于有人出现了,现在才出现,莫不是为哪位入幕之宾送考的?”
“有道理,不知道是哪位女史?”距离较远,加上夜幕深沉,要不是那画舫的房间本身光亮,根本就不可能在这边看到。
不过,现在虽然能看到确有人影矗立,但终究看不太清细节,只模糊的能判断是个女子装扮,这才有了此问。
“要是在下没记错的话,那处应该是‘香扇坠’的画舫吧。”‘香扇坠’是李香君的号,其才情歌艺闻名秦淮,自是广为人知。
“还真是,香君姑娘不知是牵挂着谁?不会正是在下吧?前阵子在下有幸,和香君姑娘同饮过一宴,她的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入木三分,在下钦慕不已啊。”
“你可得了吧,要我说啊,他说不得是在思念着在下呢,想前几日,在下在饮宴中诗兴大发,当即作诗一首,李女史当即为在下的才情打动,邀在下留宿,到她闺中彻夜详谈。”
听着他的乱侃,周围同伴不禁大笑,有人戏谑道:“竟有此事?那你可答应了?”
“唉~在下虽然怜香惜玉,也想和女史共同探讨文才,但在下乃正人君子,岂可彻夜与女史独处,那不是坏了人家的名声了嘛,所以在下思索再三,还是忍痛拒绝了。”
“哈哈。。。”众人哄笑。
“巧了,在下当年也是为了举业,拒绝了布政司的爱女,当初在下中的院试案首,布政司大人的爱女遣人榜下捉婿,最后还是被在下逃了出来,当时翻墙逃跑时,还刮破了在下一件锦袍呢。”
“哦?哈哈。。。那兄台到底从了那布政司的爱女没有?莫不是兄台吃干抹净,这才脚底抹油了吧?要不然,家中槽糠,定然将你告到学政大人那里,非革了你的功名不可。”
“嗨。。。兄台高见,谁说不是呢,在下早已娶妻,哪敢再从了布政司的爱女,唉~可惜啊,一段良缘,终是生不逢时啊。。。”
“哈哈哈。。。你们就吹吧。。。”
分作许多区域的举子,等着也是无聊,许多人借着由头开始侃起了大山,说的煞有其事一般,但都是举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举人虽说富裕,但终究只是些许投献,也没多么有钱,只能说吃穿用度不愁,要是真花大价钱请当红头牌、花魁等这一级作陪演奏,那还真没几个能出得起的。
除非家中本身就是巨贾或者殷实的官宦世家,不然,就老老实实找个青楼场所,尝尝那chang妇ji子得了。
河南举人那堆,侯方域也是听闻周遭的议论,举头向画舫看去,虽然模糊,但他太熟悉李香君的身容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确实是李香君爬伏在窗前。
似是玉臂撑在窗台,上身探出窗外,像是希望以这种方式,能离的贡院街更近一些,看的更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