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盯着清妍的身影，语气幽幽地问：“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清妍脚步顿了顿，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耿格格。
“什么叫做奴婢的耿氏的身份是自己找的，还是皇上帮我找的？你知道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吗？”
耿格格眯着眼睛，盯着清妍。
她烦躁极了，清妍的话云里雾里的，让她实在猜不透清妍到底怎么想的。
而清妍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又似乎在提点她，因为她不是真的耿氏，只是冒牌货。
刚才她没能沉得住气，主动承认了她是皇上的眼线已经十分被动了。
现在清妍的话让她闹心，可想问却又不敢说的太明了。
生怕清妍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在诈她。
于是耿格格敛了敛情绪，故作镇定：“既然福晋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故弄玄虚。”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清妍不给她肯定回答，全都是反问，耿格格被她的态度闹得越发焦躁了：“福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阴阳怪气的。
不要以为你抓住了奴婢是皇上的眼线这事儿就可以在奴婢面前趾高气扬了。”
“耿妹妹既然知道你是皇上的眼线这事儿是你的把柄，那你就该低调点！再说了不管你有没有把柄在我手里，我都可以在你面前趾高气扬！
再有，你娘家有没有什么事儿我说不好，可深宅大院的，怎么可能一点脏脏龌龊的事情没有呢，只要想查就不会干净了。
如果恰好又是皇上下令查的，那有些谄媚巴结之人，为了讨好皇上，即便是没事儿，说不得也会编点事情出来的。
到那时候耿妹妹哭都来不及呢。”
清妍故意把话说的似是而非，让耿格格摸不着头脑，这样她才能自乱阵脚！
“你！”
见耿格格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清妍再次挺了挺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怎么？耿妹妹不服气吗？”
“哼！”
耿格格冷哼了一声。
不过清妍一点也不介意：“耿妹妹是不是从来没意识到，哪怕我还是侧福晋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就是自称奴婢。
这就是我能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原因！”
扫了眼脸色煞白，被气得好像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能晕死过去的耿格格，清妍的语气越发清冷了不少。
“给皇上做眼线，想必你也不是主动，但是……即便是被动，如果让我知道了，你在皇上面前胆敢给我穿小鞋的话，我绝对弄死你！”
“呵呵，威胁人谁都会。”耿格格现在像是强弩之末一样，梗着脖子说：“奴婢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你？！
奴婢是猫，有九条命！”
“那是因为当初弄死你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弄你，你以为你还能起死回生？！”
“你……什么意思？”
清妍轻笑：“多明显啊，字面意思。”
说完之后，她直接转身走了，徒留耿格格望着她的身影六神无主！
作为一个眼线，她可以把清妍威胁她的事情告诉她的主子，可主子却会质疑清妍怎么知道的。
一旦有了质疑，为了帝王的尊严，被牺牲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因为现在清妍肚子里有孩子，皇上刚警告过她，不要让她对孩子做什么了，这说明皇上不会对清妍做什么。
其实就算是没警告，耿格格也不会对孩子做什么的，因为孩子是她的跳板。
所以思来想去，现在她都什么都不能说，不然最后被牺牲掉的都可能是她。
这样的一个认知让耿格格忐忑极了。
而从耿格格院子出来的清妍则神清气爽极了。
“主子，瞧您的样子，和耿格格谈得不错？”
清妍侧目瞥了眼跟在自己身侧的徐嬷嬷：“我要谢谢你。”
“福晋，你这真是折煞了奴婢了。”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的，要不是你提醒我那个姑姑有腰牌，我都没看到呢。”
清妍穿越来时间不短了，进宫的次数也数不清了，可因为她不是常年生活在宫里的，且和宫里的太监什么的没有交集。
所以她哪怕知道有腰牌，可也没怎么见过。
刚才如果不是徐嬷嬷提醒她，那个姑姑的腰牌露出来了，她还真没注意到呢。
“主子，照您这么说的话，方才那个生面孔真的是乾清宫的人？”
“是啊，她的腰牌不还是你提醒我的吗。”
“说实话，奴婢以为是贼人弄的假腰牌骗人呢。”徐嬷嬷说：“谁能想到皇上竟然找了耿格格当眼线呢。这事儿……主子打算和爷说吗？”
方才只顾着想怎么逼耿格格说实话了，就算是提到了要和四阿哥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清妍压根没仔细想这个问题。
沉吟了一会儿，她问徐嬷嬷：“依你看，要不要和爷说？”
“依奴婢的浅见，和爷说不说要看福晋您是怎么打算的，如果耿格格留着对主子还有用，那就暂时不说。
毕竟耿格格给皇上当眼线……这事儿……或许是奴婢多虑了，总是能让人想到扒灰的那些肮脏事儿。
王爷要是知道了，说不得会直接让耿格格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
消失简单，可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徐嬷嬷的意思清妍明白，皇上找人盯着自己的儿子，一般都是找男子，不会找儿媳妇。
毕竟礼教大防在这里是大忌，皇上和耿格格私下有联系这事儿总是会让人有无限遐想。
虽然看起来皇上对耿格格也真的就是当成是奴才看的，没有一点所谓不能说的男女私情。
可旁人或许不这么看。
且从德妃和她的嬷嬷的对话来看，皇上压根没想让四阿哥继承皇位。
万一要是因为一个耿格格，给了皇上找四阿哥麻烦的借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清妍听了徐嬷嬷的话之后，仔细想了想说：“暂时先不要和爷说吧。”
更主要的是，耿格格也中毒了，清妍还需要通过耿格格的手拿到解药，然后给耿如燕耿老板，让她解了她妹妹的毒。
现在解药还没拿到，如果耿格格死了，那耿老板的妹妹也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