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烧烤摊老板往烤架上刷油，等着客人点串。
可等了半天没动静，老板不由抬起头看向正皱着眉似在纠结的游商：“客人是不知道吃什么吗？要不你试试这个肉串？还有这个茄子。”
陈本昌确实纠结。
不过不是纠结吃什么好，而是纠结自己要不要吃。
他是从南方过来的游商，主要是为了在年关前送一批货到京城来，同时也带一批货回南方，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歇息过，途中吃的最多的就是干粮与烤肉，他吃的嘴都起泡了。
本想来京城后试试京城的美食。
哪知道跑出来寻觅的‘美食’，又是烤肉。
就算香味扑鼻。
可他舌尖舔了舔嘴里那起的燎泡……
“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不要了？给我给我，把位置让给我。”
陈本昌话才刚落，就见一个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两眼放光的就要伸手去拿陈本昌手中的号码牌。
出于本能，陈本昌下意识缩回。
“你做什么？”
“大叔，反正你也不要了，不如你把这号码牌给我？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老母，就等着吃一口这烧烤。”男子笑得谄媚，眼睛却直盯着陈本昌手中的号码牌。
要不是规矩不允许，他估计都想上手抢了。
陈本昌都懵了。
但行商多年，他向来懂得一个道理，有人抢的玩意，定然会有一定的利益。
本都不打算吃了的陈本昌，忽然就改了主意。
“老板，给我来十个……那个素菜。
肉实在不想吃了。
陈本昌目光一扫，就直接扫到了串青菜位置。
男子一听，看陈本昌的眼神就跟看啥子似的，忍不住骂道：“你个大傻子，吃什么素菜啊，吃那肉和鱼啊，好吃的嘞，你个不懂吃的外地人，早知道把号码牌给我啊，真是白浪费号码牌……”
陈本昌：……？？？？
最后在老板拿出十个青菜前，陈本昌又忙改口：“老板，给我弄五个素菜，两个肉串，两条鱼，还有那个什么茄子也搞一个。”
听人劝吃饱饭。
这是陈本昌做生意这么多年来琢磨出的门道。
只是当付钱时，他却惊了。
一个肉串要二十文。
一条鱼两指宽的小鱼竟也要十五文。
茄子十二文。
素菜要八文。
要知道，肉串就那么几小块肉串在一起，二两肉估计都没有。
如今的大楚风调雨顺，物价其实还是很稳的，一斤猪肉大致也才25文左右。
这简直就是暴利啊！
陈本昌肉疼的想说不要了，可瞥见一旁虎视眈眈的男人，陈本昌还是付了钱，等了好一会，终于拿到了自己点的九串烧烤，而茄子用油纸给包着。
烧烤摊上有小桌子。
只是因为生意太好，那桌子上还残留着上一个吃完烤串的人签子垃圾骨头等。
陈本昌挑了个干净一点的桌子前就坐了下来。
但他没立刻吃。
而是等了自己的几个同伴。
几个同伴跟他差不多，都是点的素菜较多。
“这京城的物件也太贵了。”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贵啊，一点肉串就卖二十文，跟抢劫似的。”
“嘘，小声点，这里可是京城，我们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说得也没错啊，就这么一点肉，塞牙缝都不够，就要二十文。”
陈本昌虽然也肉疼，但也谨慎：“行了，先吃吧。”
他们一开始是被香味给吸引来的，可当看到是烤肉后，就显得没那么有食欲了，毕竟再好吃的烤肉，他们一路上也都吃腻了。
所以他们都默契的拿起素菜。
看似是蘑菇的玩意。
入口。
几人都是一愣。
辛辣的香味先是刺激到了味蕾，接着是口菇自带的汤水。
蘑菇清香，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又香又软。
嘶哈。
几人都是南方的，虽然不能很吃辣。
可配上蘑菇素菜这种汁水多的，简直打开了几人的新世界，眼睛亮亮的，一边嗦口水一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
蘑菇素菜也能如此好吃？
见鬼了！
几人一开始还算矜持，可到后面，手都快成残影了。
没一会就把素菜都干完了。
吃完素菜，几人就把手落在了肉串上。
这一吃，几个人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香啊……”
一口咬下去，油滋滋的，还不会腻。
又辣又香。
让人简直欲罢不能。
可只有两串，两人都还没吃过瘾就没了。
最后只能把目光落在那小鱼上头了，鱼不大，有点长，京城或许大部分人不知道是什么鱼，但走南闯北的几个游商却是一眼认出来，这是海里的鱼。
之前几人都没多怎么看。
如今这一看，都惊讶了一下。
海里的鱼竟出现在一个烧烤摊上，简直了……
几人看了眼那还在忙碌的烧烤老板，眼神都不由复杂了几分。
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鱼烤着能好吃？”
南方那靠海的渔民，多数是用这鱼来做鱼酱或是鱼干，烤鱼还真是第一次吃。
“试试。”
这一试，又一次让几个游商眼珠子都瞪大了。
香。
真香。
一点鱼腥味都没有了，肉质还紧实，除了鱼小了一点，一点毛病没有。
很快每个人都意犹未尽的看着面前的骨头。
舔着嘴唇把目光落在那茄子上。
茄子被对半化开了，肉上面加了了不少蒜等配料烤的，晾了一下了，茄子皮都有些蔫吧了似的。
几人扫了眼四周。
很快几人就用签子做筷子，夹起已经软趴趴辣的茄子肉。
入口。
软绵中带着一股茄子的香味跟蒜香。
几人眼神闪过一抹亮色。
好吃……
没多久。
几人看着面前吃个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一层薄薄一层的茄子皮，从彼此眼中都看能出来了意犹未尽。
不够吃。
这一点根本就不够吃。
就连嘴里燎泡了的陈本昌，都完全忘了嘴疼了，舔了舔唇，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同伴，压低声音小声说：“刚刚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老板在烤肉时，好像撒了什么到烤肉上，我觉得，那东西绝对是这烧烤如此好吃的秘密。”
同伴一听，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顿时就有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