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寨,一直流传着一些关于蛊术的神秘传说。寨边有口井,看似普通,却藏着数不清的离奇秘密,这就是咱们要说的《蛊井》的故事。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洒在青石板上,18岁的蛊女阿萝在井边正忙活着。突然,她耳朵一动,听见井底传来阵阵敲击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虫笛“啪嗒”一下就掉进井里了。她赶紧在井口倒影里瞅了一眼,嚯!竟瞧见十二张惨白的脸重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吓得她一哆嗦——原来历代巫女的本命蛊正在苏醒呢。
阿萝回到吊脚楼,火塘里的火忽明忽暗。她把新采的蓝萤草扔进药臼就捣鼓起来。药杵一下撞到臼底的裂纹,哟呵,暗红色的血渍顺着纹路渗出来,在月光下竟凝成了三足金蟾图腾。这可是第三代巫女的本命蛊印记啊,想当年人家可是七百年前为护寨战死的女英雄嘞,这会儿就跟在她掌心跳动似的,吓得阿萝头皮发麻。
正在阿萝心里直犯嘀咕呢,就听竹梯“吱呀吱呀”响,一个少年闯了进来。这少年叫岩朗,跑得气喘吁吁,衣襟上还沾满了彩色鳞粉。他扯着嗓子就喊:“阿萝姐!老蛊婆说今夜子时取圣水!”阿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子时取圣水,莫不是有啥事儿要发生?
祠堂里,祭祀铜鼓“咚咚咚”地敲着,当敲到第九十九下的时候,怪事来了。井沿的青苔突然疯了似的疯长,长成了蜈蚣的形状。紧接着,第一桶井水往鼓面上一淋,嘿,八十岁的老蛊婆突然双手掐住自己的咽喉,五官七窍里钻出了数十条七彩蛊虫,那场面,别提多吓人了。
阿萝赶紧取出银针,刺破中指,血珠滴在鼓面上,瞬间化作黑烟。鼓皮上慢慢浮现出历代巫女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连着细如发丝的蛊虫。这时候阿萝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研究的《巫蛊秘卷》里缺失的那页,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所谓的护寨圣井,根本就是镇压巫女怨灵的活人墓!
岩朗也没闲着,他掀开祠堂地砖,好家伙,十二具水晶棺椁在月光下幽幽发光。他冲着阿萝喊:“阿萝姐,她们不是病逝。每代巫女临终前,都被寨民用金蚕蛊钉穿天灵盖!”听到这话,阿萝愣住了,原来这些巫女死得这么惨。
村里不断有人吐蛊而亡,当第七个死者“扑通”一声跌入井中,井水开始冒起猩红雾气,那雾气阴森森的,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阿萝在雾气里隐隐约约看到初代巫女阿吉娜的残影,仔细一瞧,当年刺进她心口的苗刀,竟是她曾经舍命相救的寨主的。
历代巫女的怨念在井底共鸣,水面上蛊虫组成的文字浮现出来:“我们替村寨挡了三百二十次兵灾,解了五百七十六种剧毒。为什么要在我们虚弱时剜心取蛊?”这些话像把重锤,一下下敲在阿萝的心坎上。
就在这时候,岩朗脖子上的银项圈“砰”的一声炸开了,露出里面藏着的控魂骨笛。阿萝看着这骨笛上密密麻麻的噬魂蛊,瞪大了眼睛,原来一直看着挺忠厚的岩朗,竟是现任寨主培养的弑巫人,而每代巫女真正死因的谜底也算彻底揭开了。
岩朗嘴角一咧,露出狡黠的笑,冲着阿萝喊:“你以为自己真是第十四代巫女?你不过是老蛊婆用历代巫女残肢拼凑的蛊人!”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阿萝脑袋“嗡嗡”响。
可咱阿萝也不是好惹的,她咬着牙,用银簪刺穿掌心,十二道血色蛊纹顺着手臂蹿了出来。井底传来“咔嚓”一声锁链崩断声,初代巫女的翡翠手镯浮出水面,里面还有三百年前被寨主砍断的右手骨。等这手骨接上阿萝的手腕,奇迹发生了——所有蛊虫“呼啦”一下全调转方向,朝着岩朗扑过去。
阿萝拿起虫笛,抵在唇边,吹出《安魂蛊调》最后一个音节。瞬间,井水就结成了冰,冰里十二具巫女残躯变成了蝶群,衔着彩色蛊虫,晃晃悠悠地飞向月亮。阿萝轻轻叹了口气:“她们等的不是复仇,是解脱。”
天快亮的时候,阿萝站在空井边,抚摸着腕间的翡翠镯。最后一缕月光照在井底石刻上,上面写着「凡存怨者,皆为蛊皿」。阿萝忽然“扑哧”一声轻笑,把发间银簪“嗖”地一下扔进井里。
簪尾雕刻的微型蛊鼎在水里炸开,“咕噜咕噜”,千万蛊虫又从井口涌出来。这时候,新来的支教老师推开祠堂门,正好瞧见阿萝眼瞳变成七彩琉璃色。再一看井沿青苔,又蠕动成古老苗文:「第十四代巫女,卒于乙亥年霜降」,这苗寨的故事到底还有啥新花样,谁也说不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