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纹在吸建木灵气！”她反手把剑插进岩缝。翡翠汁液顺着剑锋倒流，三十六个孔洞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苏澈挣碎冰碴扑过来。褪鳞的胳膊肘撞上桃木剑刃，黑血混着翡翠汁液喷了朱刚满脸。蜂窝状甬道突然倾斜，洪禹烧红的脚底板踩中某块凸起符文。
“往左挪！”敖灵儿尾巴卷起朱刚甩向震位。蜂窝孔洞咔咔重组，露出后面碗口大的生门。
苏澈的龙爪突然捅穿赵灵儿左肩。血点子溅在青铜符文上，整片岩壁突然浮出建木根须状的金纹。桃木剑柄炸成齑粉，翡翠灵雾裹住苏澈褪鳞的手腕。
“老苏！”朱刚突然掏出半粒发霉的麦芽糖。糖纸上的泥印子还是五岁那年在乱葬岗蹭的，“你丫说过要留着娶媳妇……”
龙爪悬在赵灵儿天灵盖三寸处。褪到指尖的金纹突然回涌，苏澈左眼闪过刹那清明：“跑……”
三十六个孔洞骤然收缩。敖灵儿卷起众人扎进生门的瞬间，建木根须缠住苏澈脚踝拽向冥河。蜂窝状甬道轰然闭合前，赵灵儿瞥见他脖颈金纹裂开道缝——跟雷劈桃树的疤一模一样。
朱刚的油耳朵撞上块金砖，疼得直咧嘴。金山银山堆成海，晃得他睁不开眼，裤兜里揣的铜板叮当响。远处飘来酱肘子香，他抬脚却陷进银锭堆，肥臀卡在钱眼里直扑腾：“老苏！洪禹！这他娘是阎王殿改钱庄了？”
敖灵儿踩着满地珍珠摔了个趔趄。断角蹭过珊瑚树，龙宫盛宴的蟠桃滚落脚边，侍女捧着鲛绡要给她补鳞片。酒樽里的琼浆泛着雷光，她扬手泼了半盏：“当老娘瞎？西海龙宫早让雷劈成炭了！”
洪禹的道袍突然变得雪白。冰碴子屁股挨上三清殿的蒲团，案头线香袅袅升起灰烟。他抄起供桌上的烧鸡啃两口，后槽牙硌着石子：“操！哪个缺德的往贡品里掺沙？”
赵灵儿攥着断成两截的桃木剑，剑穗缠着的翡翠渣正往指缝渗血。周围景象水波般荡漾，金山变血池，龙宫化骨堆，三清殿瓦片簌簌往下掉蛆虫。“都醒醒！”她甩出半块桃核砸向金山，银锭堆里炸出团沥青状黏液，“是龙魂造的幻象！”
苏澈的冷笑从四面八方挤过来。褪鳞的右臂影子投在血池上，金纹爬满倒悬的穹顶：“金樽美酒蚀骨，温柔乡里埋魂——不比跟着裴玄机当狗强？”
朱刚突然摸到怀里的油纸包。酱肘子油渗进银锭缝隙，金山开始坍缩成流沙：“去你娘的温柔乡！老子兄弟还在泥里打滚呢！”他肥臀卡在钱眼直晃荡，突然抓把金砂砸向倒影，“有种现真身单挑！”
敖灵儿龙尾扫碎珊瑚屏风。断角迸出的雷光劈开琼楼玉宇，侍女们腐烂的下颌骨咔咔作响：“装神弄鬼！”她撞破琉璃窗，外头是沸腾的冥河黑浪，“赵灵儿！桃木剑扎西南角的金蟾雕像！”
三清殿突然长出獠牙。洪禹扔了发霉的供果，灰焰烧穿冒血的供桌。褪色道袍碎片飘在半空，拼出个倒悬的“囚”字：“老苏教过六道封魔阵的生门在巽位！”
赵灵儿虎口裂得更深了。桃木剑柄渗出的血染红翡翠渣，西南角的鎏金蟾蜍正吞吃银锭。她助跑两步蹦上金山斜坡，剑尖插进蟾蜍眼窝的瞬间，整座钱山轰然倾覆。
“不够劲啊小丫头。”苏澈的声音混着金铁刮擦声，金山碎块凝成巨掌拍下，“当年裴玄机用三千修士血祭才封住我，你们……”
朱刚突然从流沙里钻出来。油腻腻的爪子攥着半块玉佩，玉芯迸出青光刺破巨掌：“你当老子这些年白吃酱肘子？”玉佩纹路里浮出歪歪扭扭的符咒——去年中元节苏澈醉酒画的驱邪符。
幻象裂开蛛网状缝隙。敖灵儿甩尾撞破龙宫穹顶，断角勾住赵灵儿腰带甩向三清殿。洪禹的灰焰燎着了褪色道袍拼成的“囚”字，火舌顺着桃木剑捅出的裂缝往外窜。
“东南离位还有阵眼！”赵灵儿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翡翠渣凝成的藤蔓缠住洪禹脚踝，“炎龙出海要倒着烧！”
金山彻底坍成流沙坑。朱刚的肥臀陷到腰际，银锭化作骨爪拽他裤腰带：“老洪你丫快点！老子裤衩要让人扒了！”
三清殿突然伸出沥青触手。洪禹光着膀子撕开最后半片道袍，冰火交织的灰焰在胯下凝成裤衩：“来了！”他倒栽葱扎向流沙坑，火星子燎得骨爪滋滋冒烟。
幻象空间突然扭曲成漩涡。苏澈褪鳞的胳膊从血池里伸出，金纹爬满赵灵儿的小腿：“何必呢？裴玄机把你们当祭品……”
“祭你姥姥！”敖灵儿龙尾拍碎最后半根殿柱，断角迸出紫电劈中金纹，“老娘最恨人提西海！”
桃木剑柄彻底碎成渣。赵灵儿突然薅出荷包里的老桃树根，根须扎进幻象裂缝：“苏澈说过——建木逢春要喝血！”她反手将树根插进自己肩头伤口，翡翠汁液混着血喷涌而出。
整片空间突然定格。金山银山褪成腐尸堆，龙宫化作断壁残垣，三清殿里爬满蛆虫的祖师像咔咔转头。地底传来铁链绷断的闷响，比冥河咆哮更骇人。
朱刚的油耳朵突然淌血。他听见三百里外村口老桃树的根须正在疯长，混着苏澈褪鳞时的骨裂声：“要完！那玩意把建木根须拽进来了！”
幻象裂缝深处浮出半截青铜棺。棺盖上歪歪扭扭刻着“裴玄机到此一游”，缝隙里渗出沥青状液体，凝成个缺了半张脸的老者虚影。
翡翠心脏的碎渣扎进掌纹，赵灵儿疼得倒吸凉气。腰间老桃树根突然抽动，根须勒得肋骨咔咔响。幻象里的金山堆突然塌成流沙，金蟾雕像眼眶里爬出青苔，苔藓表面浮着层薄冰。
“往左挪两步！”朱刚的破锣嗓子突然在流沙坑里炸响，“老子瞅见老苏的裤腰带挂金蟾舌头上了！”
赵灵儿踉跄着闪避坠落的珊瑚碎块。三清殿的线香突然窜起绿火，供桌上腐烂的蟠桃裂开七道口子，每道裂缝里都嵌着半截桃核。她胸口紫金纹路突然发烫，烧穿了粘在皮肤上的翡翠渣。
“别碰那些桃核！”敖灵儿的断角劈开琉璃瓦，“里头有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