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事
大二放寒假前，两人再次约在学校餐厅吃晚饭。
陈昊提出饭后去散步消食，顺着餐厅门口的小路走到小河边，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束花举到她面前:“米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们已经约了小半年的饭了，在所有人眼里，咱俩已经是情侣关系。你看，要不要给我一个名分。”
“啊，我……”米娜只把他当学长、朋友，从没想过会发展成另一段关系。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算是灰姑娘，也得有能让王子看上的容貌和气质。她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就像一粒尘埃般不起眼。
“米娜，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段时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感觉不到吗？为了陪你吃饭，那些朋友我都不要了。我知道之前那件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放心依赖我。米娜，你说句话啊？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他救了自己两次，这份情意她一直没机会还，他还能保护自己，她是讨好型人格、不会拒绝别人……
米娜羞赧地点了点头:“好。”
“噢耶，我有女朋友喽。米娜，娜娜……”
陈昊兴奋的抱住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见她没有排斥，又得寸进尺的亲了亲她的唇。
米娜害羞的低下了头，靠进他怀里。
米娜从没问过陈昊的家庭背景，但从老师和同学对他的态度上，也能感觉到，他家非富即贵。自从两人正式在一起后，有了他的保护，又在丁亚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笑容渐渐回到了米娜脸上，她也敢主动跟别人打招呼了。
同学们看在陈昊的面子上，不但不会为难她，甚至还会刻意讨好。上课会有人帮她抢座位，她走到哪，都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套近乎。
她很不喜欢这种假意的奉承，对于大家的这些变化，她只用平常心去对待。
当初王青乔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她，没有一个人来帮忙的，让她很心寒。
如果不是陈昊正好在洗手间里阻止了事态的发展，如果不是有路过的同学听到洗手间里的打斗声找来了老师，如果不是陈昊有能力摆平这件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他们看着本就很卑微的她，被人践踏、欺侮，会很有成就感吗？她真的理解不了，也不想去揣度复杂的人心，只能管好自己。
大学四年，让她改变了很多。骨子里的自卑和不自信很难根除，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她已经跟同龄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了。
这四年来，除了寒假，她从没回过家。
因为她要打工赚钱、复习功课，也因为不想看到母亲那张苦大愁深的脸和父亲整日吹牛、又不知廉耻向母亲伸手要钱的样子。他有时候还会趁母亲不在家的时候，腆着脸伸手问她要钱，哪怕给个五个、十块的也好。她真的很厌恶这样的父亲。
这么多年来家里一直一贫如洗，唯一的电器就是电饭锅。
她并不嫌弃贫穷的家庭，而是厌恶他们无止境的争吵。
别人家过年，都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她家过年，大年夜父母都在为了钱而吵架，甚至还会大打出手。
她不知道父母还坚持这段破碎的婚姻的意义何在？
她只想要一个温馨的家，有钱没钱都无所谓，只要全家人开开心心的坐下来吃饭、聊天，哪怕只有一道菜，那也是能够让人感觉到温暖的。
米娜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毕业后，她凭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就可以拥有新的人生。
父母都老了，他们要凑合着一起过，那就这样吧，应该也折腾不动了。
她总以为日子会向好的发展方向，可这都是她们母女俩的痴心妄想。
临近毕业，米娜忙着毕设、答辩、投简历找工作。
在她满怀憧憬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米娜吗？”
“是我，你是？”
“哎呀，你赶紧回家一趟。我是你隔壁邻居，你家里出事了，你妈进了医院，还在抢救。快点回来，在五院......”
米娜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已经听不清楚对方还在说着什么。
这时，她正在一家心仪的公司里等待复试安排。挂完电话后，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没顾得上打招呼，这也让她与这份工作失之交臂。
等她乘坐最近一列火车，打车赶到锡城第五人民医院的时候，舒华已经醒了，她万念俱灰的看着天花板，脸上一片死气。
“妈，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妈，你别吓我，你说句话。”
“妈......”
在她的一声声呼唤下，舒华有了一点反应。
“娜娜......”
舒华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妈，你别激动。先缓一下，喝口水，再慢慢说。”
舒华摇摇头，硬撑着坐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
“娜娜，妈妈对不起你。”
“到底怎么了？你生病了吗？不用担心，我有打工存钱的......”
“不，不是这事。是......唉......”
“是不是我爸又做了什么事？”
听她提到米晖，舒华又是泪如雨下。
米娜顿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舒华这副样子，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了。当年父亲欠债外逃的时候，母亲都没这么伤心绝望过。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帮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