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畏惧。”
林珂的声音，和凡人的声音无异。
但在撒旦听起来，那却如同雷霆般击中它的身躯似的。
不过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撒旦感受到了一种，比巴风特恶魔和神明还要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种自信。
一种毫不遮掩的，宛若大山一样的自信。
圣法老的言语，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滔滔不绝的话音。
那只不过，是一种最朴素、最有力的陈述。
“这不可能......”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撒旦的声音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被林珂的声音和动作给震惊。
甚至，就连撒旦的形体也略微产生了扭曲，显露出几分不稳定的状态。
“你不过是一个物质世界的投影，一个有限意识的幻象！”
“你，一个凡人，你怎么可能......”
林珂听见撒旦的话，表情依然平静。
只不过，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锐利，那是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远古恶魔伤害了他忠诚的士兵、神明、恶魔。
“没错，我就是一个凡人。”
“我可没有逞强，也没有虚张声势。”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林珂的话语，则是更加让撒旦摸不着头脑了。
而林珂，则只是继续开口，继续平静地陈述。
“我站在这里，面对你，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因为今天，我要清算你对我所有忠诚之人的伤害。”
“我的士兵被痛楚包围，我的神明被你囚禁，甚至巴风特恶魔，也被你给欺骗。”
“这些账，咱们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撒旦听见林珂的话，只觉得那是天方夜谭。
“你，要清算，我？”
“哈！怎么可能！”
“你不过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一个有着有限生命和认知的生物！”
“所有的凡人都会恐惧，这是你们的本质缺陷。”
撒旦说到这里，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
它疑惑了，它搞不明白。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凡人，不仅内心没有恐惧，甚至，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展现出丝毫的胆怯和害怕。
也就是说，这个凡人，甚至没有把它这样的恶魔放在眼里？
撒旦的目光紧紧盯着林珂，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为何？为何你如此笃定?”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林珂听见这话，只是面无表情，他也没有作出回答。
他只是盯着撒旦，等待着他继续开口。
“我是远古的恶魔，是混沌的化身！是无数神明都畏惧的存在！”
“你为什么不畏惧我？”
“你怎么，敢这么说？”
撒旦看着林珂，它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
那看起来，像是一个不断变化的鬼魅暗影，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吓的魂飞魄散。
但林珂，竟然还朝着撒旦向前迈出了一步。
“不怕，就是不怕。”
他回答得极其简单。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这简短的回答让撒旦愣住了。
它原本以为，自己能听到的，是一个智慧人类的长篇大论。
或许是是深奥的哲理，又或许是某种它不了解的神秘力量。
但林珂给出的，仅仅是六个字的陈述。
一个如此简单，却又令撒旦感到十分震撼的答案。
“你说你不怕，可你，凭什么能这么说？”
撒旦不甘心地追问，声音已经被困惑完全填满。
“你拥有什么力量？你到底有着什么身份？”
“还是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撒旦的身影变得越发危险起来、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林珂没有回答这些问题，毕竟，他不需要话语来证明什么。
行动，就是最好的回应。
“看来，你只有亲眼见证，才能明白我所说的话语。”
“那么——”
在撒旦的瞠目结舌之中，它看见，眼前这个圣法老，竟然摆出了一副作战的姿态。
而且，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独一无二的战斗架势，而是一种纯粹的，返璞归真的战斗姿态。
也就是一只拳头护着脸，一只拳头往前伸的姿态。
“什么？”
“你在干什么玩笑？凡人？”
“你竟敢挑战我？”
“你竟敢，在我的领域，向我，宣战？！”
撒旦的声音越来越高，那团扭曲的暗影，此刻如同被大风吹拂的火炬那样，摇晃的越发剧烈。
毕竟，撒旦所遇见的情况，只有别人向它求饶的。
像林珂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随后，它那形体此刻如同被狂风肆虐的黑雾，剧烈翻腾，不断扩张又收缩。
那双猩红的眼睛现在已经胀大到占据整个面部的比例，如同两轮血月悬挂于深渊之上。
“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凡人?”
“我存在的时间，比你们整个文明的历史还要长久！”
“我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崛起与衰落，看着一代又一代所谓的‘英雄’在我面前灰飞烟灭！”
它的形体在说话间不断膨胀，直到充满了这里的半数空间。
随后，它俯视着渺小的林珂：“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
“你是血肉之躯，而我，已经超越了生死！”
“你能触摸的只有物质，而我，甚至能操控思想本身！”
它的触须如同万千毒蛇，向着林珂所在的方向延伸：“而你，一个有着局限认知的生物，居然认为可以用这种原始......又简单的战斗方式挑战我？”
它的形体开始呈现出更加扭曲的姿态，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看看这些面孔，你的下场，很快就会和他们一样！”
“他们中有神明，有恶魔，有超越维度的生命体！”
“而你，一个连简单而弱小的物种领袖，竟敢站在这里宣称要挑战我？”
撒旦的声音，最终化作一种近乎于怜悯的嘲讽。
“凡人啊，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你这卑微的，可怜的凡人！”
它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臂，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着林珂。
“接受现实吧，圣法老！”
“你的勇气值得赞赏，但勇气，可无法弥补本质上的差距！”
“在真正的意义上，你和我之间的差别，就如同蝼蚁与星辰，露水与海洋，尘埃与宇宙。”
但林珂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继续保持着姿态。
“是吗？”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凡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