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盈面色陡然一沉。
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但她硬生生将这股火压了下去，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刘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接手清远，哪天不是殚精竭虑？外有饿狼环伺，内有积弊丛生，我何曾有过半点松劲？你现在说我给集团惹麻烦？”
刘国栋给她这几句话噎得脖子一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话赶话到这份上，只能嘴硬：
“哼，谢总，营收腰斩，项目黄了多少，股东们亏得底裤都快没了！这难道不是你谢总的‘功劳’？”
谢止盈捏了捏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正要发作。
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嗡嗡震动，屏幕亮起——魏明勋。
这当口，她本不想理会。
可屏幕上那三个字，让她鬼使神差地划开了接听键，手机顺势被她反扣在桌面。
“刘董，清远今天这样，病根儿不在我！是外面有人下黑手，也是公司里头的老毛病一起犯了！”
“这时候把我换了，清远只会更乱，到时候，看谁偷着乐吧！”
谢止盈这一通话，魏明勋在电话那头听得清清楚楚。
清远集团的麻烦，他有所耳闻，却没料到，已经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魏明勋听着电话那头谢止盈声嘶力竭的辩解，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犹在耳畔，警告他不要偏离“工具人”的既定轨道。
可谢止盈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那份在绝境中依然死死支撑的倔强，让他怎么也硬不起心肠。
他自己何尝不是在系统的操纵下，身不由己？
“不行，任务什么的，先放一边。”
管他什么系统惩罚，谢止盈，他今天非帮不可！
想到这儿魏明勋抓起另一部私人电话，直接拨了助理的号码。
“立刻，用我个人账户，给清远集团打五千万过去！现在，马上！”
电话那头的助理显然懵了，声音都有些发颤：“魏总……五千万？这……这数目也太大了！而且，咱们章氏集团最近的财务状况，您也是……”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钱，跟章氏一毛钱关系没有！”魏明勋不耐烦地打断，“让你办就办，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是，魏总，我马上去办。”助理不敢再多言。
电话刚挂断。
“滴——警告！宿主严重偏离主线任务，惩罚机制即刻启动！”
尖锐的警报声在他脑海里疯狂炸响，紧接着，那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响起。
魏明勋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
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心脏的位置，一阵阵无法形容的剧痛袭来，疼得他瞬间冷汗遍体，浸湿了衬衫。
“操！”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他想撑住，可那股剧痛排山倒海般涌来，一波猛过一波，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跟着模糊。
“该死的……系统……”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咒骂。
身体一软，魏明勋从昂贵的办公椅上滑落，重重摔在地毯上，再无声息。
助理小李捧着刚打印出来的项目进度报告，正准备进去找魏明勋汇报，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
“魏总？”他又敲了敲，稍稍加重了些力道。
还是没人应。
小李心里嘀咕，魏总这会儿应该在啊。他试探着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魏总，报告我拿过来了……”话说到一半，小李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后面的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见中央空调细微的送风声。他一眼就瞥见办公桌后面，那双熟悉的定制皮鞋。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魏总！”小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魏明勋倒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睛紧闭着，一只手还死死地按在胸口的位置。
那台刚才还握在手里的手机，此刻直接掉落在不远处，屏幕都直接已经暗了下去。
“魏总！您怎么了？您醒醒啊，魏总！”小李手里的报告“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他手忙脚乱地去探魏明勋的脉搏，入手一片冰凉，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完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120！对，打120！”他哆哆嗦嗦地摸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好几次差点按错号码。
电话总算接通了。“喂！急救中心吗？这里是章氏集团顶楼总经理办公室！地址是xx路xx号……对！人事不省！呼吸很弱！”
挂了电话，小李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还得通知谁？章总！对，必须马上告诉章总！
他手忙脚乱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章清婉的号码，手抖得不成样子。
“喂，章总吗？不好了！魏总他……他在办公室晕倒了！已经叫了120！您快过来看看吧！”小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章清婉彼时正在主持一个线上跨部门会议，讨论新产品的市场推广方案。
她的私人手机，通常在工作时间都调成静音，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在桌上持续震动起来。
她对着屏幕那头的众人说了声：“抱歉，我失陪一下。”然后迅速按下了静音键。
“什么事这么急？”
“章总！不好了！魏总他……”电话那头，小李的声音都变调了，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惊惶。
章清婉一愣，“你慢慢说，明勋他怎么了？”
“魏总在办公室晕倒了！已经叫了120！您快过来啊！”
“什么？！”
“我马上过去！”
她“啪”地挂断电话，对着屏幕直接命令到，“会议暂停！所有人等我通知！”
对着视频会议里一脸错愕的下属们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该死，魏明勋可不能有事啊!
没有他的帮助自己，她怎么争得过章承轩！
章清婉快步走到魏明勋的办公室前，恰好看到两名急救人员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副担架从里间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