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章承轩没回自己办公室，反而拐进了没什么人的消防通道。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章承轩压低了声音，但那股子得意劲儿怎么也藏不住，“是我。”
“多搞点问题出来，周亦安马上就要滚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是章承轩那天去找的黑客。
“明白。但是他技术很高，不保证会有效果。”
“没事，让他焦头烂额就行。”章承轩满意地哼了一声，“还有，那个财务系统，我要它在一个星期内，彻底瘫痪。记住，是彻底！”
“懂了。”
“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章承轩挂了电话，仿佛已经看到魏明勋一个星期后灰头土脸滚蛋的模样了。
……
魏明勋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周亦安一进门，就忍不住开口，“魏总，您刚才在会议室那招，真是……”他想了半天，憋出两个字，“绝了！我差点以为您真要一个人扛呢！”
魏明勋给他倒了杯水，神色依旧淡然，“章承轩肯定会让他们的人加紧动作。”
周亦安接过水杯，嘿嘿一笑：“那敢情好啊，省得我们还得费劲儿去找他们的尾巴。”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不小心’露出一些破绽。”魏明勋开口。
“破绽？”周亦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
“对。让他们以为我们焦头烂额，让他们以为胜利在望。”魏明勋看着周亦安，“只有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才能一击毙命。”
周亦安咧嘴一笑：“魏总，您就瞧好吧！演戏嘛，我熟！保证让他们觉得我这人当得名不副实，天天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有事儿。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最好让他们觉得，再加把劲，就能把我们彻底按死。”
魏明勋微微颔首。
周亦安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咱们真正的反击，定在什么时候？”
“不急。”魏明勋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水，“等鱼儿自己跳进网里。”
“明白！”周亦安比了个oK的手势，“保证让他们高高兴兴地跳进坑里，还得说声谢谢！”
说完，他自己都乐了。这魏总，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蔫儿坏蔫儿坏的。
……
清远集团，总裁办公室。
气氛比外面的阴雨天还要压抑几分。
王启年眉头皱的紧紧地，手里那杯上好的龙井几乎没动过。
“谢总，章氏那边工地的事……您肯定是知道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报纸上都快吵翻天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忧虑，“我们跟他们合作的那个项目，可别被牵连进去啊。”
坐在他对面的刘国栋显然要急躁得多，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声音也扬高了几分，“老王，你这就说得太客气了！什么叫别被牵连？我看是已经悬了！”
“章氏那个工地，又是停工又是调查的，听说还牵扯到什么违规操作。”
“万一他们资金链‘咔嚓’一下断了，我们清远投进去的那些真金白银，难道就听个响儿？”
刘国栋越说越激动，“谢总，当初我就不太看好章氏地魏明勋，毛头小子一个，做事能有多稳重？”
“现在好了，果然出事了吧！我们那个联合项目，要是也跟着停摆，两个项目都砸手里，这损失……啧啧，我都不敢想！”
孙明哲跟那两位董事相比，年纪稍轻，但此刻也是一脸愁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谢总，刘董虽然话说得急了点，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我这几天啊，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天天盯着新闻，生怕章氏再爆出什么惊天大雷。我们清远家大业大，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这合作，是不是得……慎重再慎重？”
他偷偷瞄了一眼谢止盈，声音放低了些，“要不……我们先暂停一下这边的投入？观望观望？别到时候钱砸进去了，连个水花都见不着。”
谢止盈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孙明哲说完，她才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
“王董，刘董，孙董……章氏工地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核实了。情况确实比较复杂，也确实给章氏集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麻烦？谢总，您这说得也太云淡风轻了！”刘国栋忍不住又插话，“这何止是麻烦，简直是灭顶之灾！我可听说，他们内部现在乱成一锅粥了！我们清远可不能跟着他们一起陪葬啊！”
王启年咳嗽了一声，示意刘国栋稍安勿躁，“刘董，魏明勋那边的事，我们稍后再议。谢总，现在不是追究章承轩靠不靠谱的时候，关键是，我们清远集团的利益不能受损。”
“这个项目，当初董事会也是有不同意见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压力也很大啊。”他叹了口气，“股民那边，也不好交代。股价要是再波动起来……”
谢止盈微微颔首，“我理解各位的担忧。章氏集团目前遇到的问题，的确会对我们的合作项目产生潜在风险。”
随即，她话锋一转，“但是，现在就断言合作失败，或者立刻止损，未免为时过早。”
“为时过早？”孙明哲急了，声音都有些变调，“谢总，这都火烧眉毛了！难道非要等到章氏彻底垮了，我们才反应过来？那可就真成了冤大头了！”
“到时候别说赚钱，本都回不来！那我们怎么向股东交代？”
谢止盈的语气依旧沉稳，“孙董，您先别急。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我已经安排了法务和项目团队，对合作协议以及章氏目前的状况进行全面复盘。”
“最迟下周三，我会给董事会一个详尽的评估报告和应对方案。是进是退，是调整还是终止，都会有明确的说法。”
“下周三？”刘国栋几乎要跳起来，“谢总，这几天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万一……”
“万一章氏那边直接宣布破产清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