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抬起头来,和他目光相对,傅谨修看上去很虚弱,可他看她的目光只有温柔。
“溪溪,你要我活,我便活,你要我死,我便……”
孟晚溪打断他的话,“傅谨修,我要你活下去!”
他用尽全身力道:“溪溪,如你所愿。”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哪怕不再是以丈夫的身份陪着你,我也甘之如饴。
溪溪,我永远都是你的。
寒山寺。
霍筱筱被送入了禅房,霍明泽也上了山。
虽然丁香君比霍筱筱好了一点,双膝已经冻坏了。
就在这时,她接到来医院的电话,丁香君激动得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了霍霆琛,“谨修清醒了!”
“是,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别哭了,这是喜事。”
“我要去看看他。”
“别着急,他只是醒过来,身体还是很差,接下来就交给医院,让他早点度过危险期。”
丁香君胡乱抹着眼泪,“你说得对,他还在icu,我把探望的机会留给晚宝,晚宝才是他的定心丸。”
“恩,现在你总该吃点东西了吧好好休息一晚,我们明天一早就下山。”
“筱筱那儿……”
“我刚去看过,她也一天一夜没合眼,加上太累了,体力不支,现在明泽也上了山,今晚他会守着筱筱的。”
丁香君点点头,“不过两人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
“特殊情况,况且明泽那孩子心细,对筱筱也好,交给他我放心。”
丁香君皱了皱眉眉头,“霆琛,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明泽吗霍家接连出事,老爷子手里的b超单子是哪里来的”
“虽然明泽不是我们的亲骨肉,但我相信虎父无犬子,他的父亲为了我没命,他母亲也跟着殉情,这孩子身世本来就够苦了,我们不能怀疑自己家的人。”
霍霆琛冷着一张脸,“况且这些年来你也看到了他为霍家所做的一切,那时候你患有抑郁症,我忙着上班,是他陪着筱筱,替家里分担,筱筱今天能这么明媚阳光,都是他的功劳,我们不能妄自揣测,那孩子本来就敏感,不能让他寒了心。”
丁香君点了点头,“是,我错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这孟柏雪有问题,小厌让我暂时不要动她,看看能不能查到她的底细。”
“不管她有没有什么问题,都不能让这个女人进门,她没进门就将我们两家人搅得腥风血雨。若是领了证,这事肯定没完没了。”
“不仅不能让她领证,她将我儿子害成今天这个样子,我饶不了她!”
想到今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霍霆琛就后怕不已,“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今天你把她给打死了,后果有多严重!你讨厌这个女人,我找机会下手就是,千万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抓住把柄。”
霍霆琛极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且不说霍家,丁家就在京市,对家抓到这个把柄,不仅仅是丁香君牢底坐穿,还会牵连到丁家,霍家在港市也会被波及。
好在霍厌胆大心细,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就酿成大错。
丁香君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乖,你先泡脚,吃点东西。”
霍霆琛忙上忙下,又是给她用药浴泡脚,又是给她喂饭,体贴得不行。
“老公,你真好。”
霍霆琛笑道:“你不叫我手帕哥,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少叫几次。”
“随你喜欢,只要老婆开心,叫什么都无所谓。”
霍霆琛的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的伤痕,她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
另外一个房间,霍明泽看着脸色惨白的霍筱筱,她体力不支,整个人显得虚弱。
娇花一样的小丫头,从小磕磕碰碰都没有过,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又在冰天雪地里跪拜这么久,霍明泽看得心疼无比。
他特地带来了药膏,原本是为霍霆琛夫妻两人准备的,但他没想到霍筱筱也会做到这个地步。
卷起她的裤腿,她的膝盖受了严重的冻伤。
好在不是夏天,有着布料遮挡,皮没有破。
不过冻伤很容易留下后遗症,霍明泽将药膏涂抹在掌心,乳化之后才落到她的膝盖上。
尽管在房间里,她的膝盖还像是浸润在寒冰中一样,从内到外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好凉!
那娇生惯养的丫头究竟是怎么忍受住的
霍明泽一遍又一遍给她打圈按摩,想要将体温给她升起来。
就这样霍筱筱都没有醒,到了后半夜,霍筱筱的体温骤然上升。
霍明泽用手探了探,一定是着凉感冒了,这会儿正在发烧。
他不敢再耽误,用被子包裹着霍筱筱,立马安排人下了山。
一路上霍筱筱窝在他的怀中烧得迷迷糊糊,口中还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二哥,嫂子……”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连睡着了也不安生。
霍明泽的目光落到那苍茫的夜色,神情幽深而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晚溪探视的时间有限,傅谨修清醒以后,剩下的就得交给医生了,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下了楼,呼吸到外面清冷的空气,孟晚溪长吐一口气。
傅谨修重诺,一旦他答应了,那他就会努力活下去。
哪怕是在死亡边缘只有一线蛛丝,他也会顺着那根蛛丝爬上来。
他们这种从烂泥堆里爬起来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坚韧和执着。
可是孟晚溪担心的人除了傅谨修,还有霍厌。
回家的路上她频频查看手机。
就算霍厌在关禁闭,霍家的人全都来了京市,他一定会找机会给自己发条信息报个平安。
可是他没有。
自己发出去的信息像是放飞的小鸟,一去便没了回音。
孟晚溪垂头丧气的样子,吴助都收入眼底。
“太太,不用担心,老板他很好,他现在一定也像你一样,深深思念着你呢。”
孟晚溪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我知道。”
她从未怀疑过霍厌的爱,她只是……太想他了。
想他的气息,想他的怀抱,想他的一切。
孟晚溪像是着了魔。
越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对感情的需求就越高。
霍厌不管是身体还是在情绪上,都是给她提供很好情绪价值的那一个人。
他像是一只妖,在悄无声息时,就一点点渗透了孟晚溪的心脏。
几个月时间不算长,足矣让她弥足深陷。
更何况,心动就只需要一个眼神。
回到家,门外多了保镖,徐妈不住家。
又剩下她孤独一人。
还有一只执着于咬她裤子的小老虎。
小孩儿就是精力旺盛。
猫爬架上的十月睁开了眼睛,纵身一跃跳到她身边,孟晚溪将十月抱入怀中,“还好有你。”
十月从她身上嗅到了傅谨修的气息,它偏头看了看门外,没有他的身影。
小小的十月眼里是大大的疑惑,既然刚刚都在一起,为什么他没有跟着回来
它怎么会知道,成年人的分离通常都悄无声息。
不过,孟晚溪和傅谨修的关系相比之前在霍家要好了许多,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以像朋友,像亲人一样相处。
孟晚溪躺在床上,不知道熬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
“滴——”
密码锁解开,一抹高挑的人影出现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