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死的王林，仍然拉着嗓门在那大喊：“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结果却正如秦东来所言，就算他喊破喉咙，都不会再有人来。
“我、我说！放开！放开我！”王林终于松口了。
下一刻，手机里传来秦东来“咳咳咳”的三声咳嗽声。
她立马按下红色按钮，转身就出了配电房。
沿着来时的路，她一路飞奔回了审讯室。
“咚咚。”周春花激动的敲了两下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
四目相对，秦东来拉开门，她就钻了进去。
随着审讯室的门再度关上，周春花一转身，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那个坐在审讯桌前，满脸是血不说，半边脸还肿得吓人的……是王林？
如果不是看到少了的那只耳朵，周春花打死都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王林。
“发什么呆？坐过去吧。”秦东来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跟着秦东来过去，她就看到桌上放着的本子，已经写了不少的字。
屁股刚挨到椅子，秦东来就问道：“所以，乔楠和佘运江是什么关系？”
周春花挠了挠头，佘运江她知道，是王林的老丈人。
可是乔楠又是什么人？
被打得连亲妈都不认识的王林，一张嘴，周春花才看到王林的四颗门牙都没了。
“乔楠表面上是海州商会的会长，实际上是佘运江在国内的代言人。但凡是需要出面打点，或是临时需要紧急沟通的事，都佘运江通知乔楠，乔楠再出现协调的。
至于关系，很复杂，还要从佘运江小时候说起。”
说到这里，王林看向秦东来。
埋头奋笔疾书的秦东来甚至都没看王林，只是点了点头，王林才再次开口。
“1951年，佘知江在徐南曾阳出生。十多岁时正巧文革，他们本是当地地主，被打土豪分田地以后，他随父母移居林西桂广。
因为成分不好，他们一家很难谋生，他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活活饿死的。他和他的母亲在最艰难的时候，靠着吃他父亲才活了下来。
也是那个时候，佘运江就遇上了全家都死光了的乔楠。那时候，乔楠已经奄奄一息，或许是两人年纪相当，又生长在同样恶劣的环境下，佘运江救下了乔楠。
后来，改革开放初期，佘运江开始各处谋生，而靠着佘运江才活下来的乔楠，就成了佘运江的小弟。
佘运江给人干厨师，乔楠就给人干小工。就这样，他们一起干过二十多种职业。而佘运江从小就聪明，可以说是学一样得一样的那种人。
后来，他听说某个福建老板去东南亚做游戏开发赚了大钱，于是他带着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4万块钱打算前往菲律宾。
临走前，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乔楠，并且把已经卧床不起的老母亲，托付给乔楠。
乔楠不仅没有推脱，甚至还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两万多块钱，一并给了佘运江，然后他留在国内照顾佘运江的母亲。
所以，佘运江就带着6块多块钱去了菲律宾。2012年的时候，佘运江在菲律宾开设面向国人的私彩平台、网赌网站等，被国内列为逃犯。
同年，他辗转好几人，联系上了乔楠。并和乔楠里应外合，在国内打开了市场。佘运江因此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由于他的身价水涨船高，17年1月，佘运江就获得了柬埔寨公民身份。随后，他又在柬埔寨注册公司，开发多个网络赌博平台。这些公司设立了多家网络赌博网站，拥有33万左右的用户。
仅一年时间，佘运江就从这些赌博平台获得的非法所得总额超过1.5亿，并且成功转移至境外。
在获得巨额财富之后，佘运江就以女儿佘雅兰的名义，在东南亚多国大做慈善，并让佘雅兰在当地多个侨社、商会等担任副会长、名誉会长等职位。”
王林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
周春花这才想起，方才听到佘雅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说在哪里见过。原来，她也是偶尔关注新闻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字。
“后来呢？”秦东来抬头问道。
王林摸了摸还有流血的嘴角，忍痛再次开口：“后来佘雅兰高调出席各类活动，发表演讲，成为了东南亚地区的知名侨领。
紧接着，佘运江就马上推出了他一手打造的“智慧城市——亚太新城经济特区”项目。次年，柬埔寨因国内施压，颁布了针对非法网络赌博的“禁赌令”后，原本在柬埔寨西哈努克港的非法网络博彩公司开始大量向缅甸妙瓦底地区转移。
当时包括亚太新城在内的多个新兴园区的招商噱头更是有个别组织提供庇护。2020年，国内对非法网站加大打击力度，柬埔寨迫于压力，高调宣布对佘运江斥资150亿刀元，建设的“智慧城市——亚太新城”因涉嫌运营非法跨境赌博进行调查。
于是佘运江紧急避险，丢弃了手上多家非法博彩公司。又因为洗白项目亚太新城被调查，他一时不仅损失近百亿，还断了经济链。
所以他转身就进了更阴暗的地方——地下非法人口交易。与此同时，佘运江发现，国内没有能打通关节的人，自己的产业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于是他转个背，就开始打造乔楠。短短几年时间，乔楠就在他的托举下，成了海州商会的会长。
而乔楠存在的真正意义，就是在国内打通关节，获取消息，打点上下。这么说吧，佘雅兰就是佘运江的手，乔楠也就是五爷，就是佘运江的腿。”
听到这里的周春花，已在不知不觉中，眉头紧皱。
原来，乔楠就是王林口中无所不能的五爷。
她抬头看去，只见王林要么摸耳朵，要么摸鼻子，要么摸嘴巴。
他只是轻轻摸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打得好！活该！
“这份名单你看看，把他们最后的去向标注出来。”秦东来示意她把带来的那份名单，递给了王林。
周春花会意，直接翻出老陈儿子的名字，然后放到了王林面前。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王林的眼神在看到那个名字时，瞬间就变了！
她知道，离成功就差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