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伟祺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可……可他这是拥兵自重!功高盖主啊总舵主!自古以来,强藩坐大,必成心腹大患!您……”
“放肆!”
功高盖主四个字,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总舵主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起身!
一股恐怖的杀气瞬间爆发开来,压得宋家父子二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双目圆睁,怒视着口不择言的宋伟祺,声音如同炸雷!
“我如何行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教?!”
“来人!”
随着总舵主一声怒喝,两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洪武门弟子闪电般从门外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若洪钟:“总舵主有何吩咐!”
总舵主看也不看地上吓得面无人色的宋家父子,只是厌恶地挥了挥手,语气冰冷刺骨。
“把这两个不知死活,搬弄是非的东西,给我扔出去!”
“是!”
两名弟子应声而起,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一人一个,直接架起瘫软的宋家父子就往外拖!
“总舵主!总舵主!”宋建业彻底慌了神,费力的挣扎:“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总舵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解释清楚!”
“总舵主,您得想清楚啊,那江川行为太过分了啊!”宋伟祺扯着嗓子最后挣扎。
可惜,总舵主早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
那两名弟子力大无穷,根本不容他们挣扎,拖着两人就往外走。
恰好,之前引路的那名冷脸弟子正守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上前一步,接过被拖出来的宋家父子,如同扔垃圾一般,毫不客气地将两人从台阶上直接丢了下去!
“噗通!噗通!”
父子二人狼狈不堪地摔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尘土飞扬,身上的名贵唐装也蹭破了,沾满了灰尘。
那弟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是鄙夷和幸灾乐祸,冷哼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
“哼!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总舵主面前挑拨离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双手抱胸,嘲讽道,“还想让总舵主替你们宋家当枪使?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赶紧滚吧!别脏了我们洪武门的地界!”
奇耻大辱!
宋伟祺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狼狈,指着那弟子的背影就破口大骂!
“你他妈给我等着!狗仗人势的杂种!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弄不死你……”
那弟子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来。
眼中凶光毕露,一股森然的杀气瞬间锁定了宋伟祺!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噼啪”的骨骼脆响,一步步逼近,语气阴冷。
“你有种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宋伟祺后面的狠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住手!”宋建业连忙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
“小兄弟息怒,犬子年轻气盛,口不择言,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那弟子冷冷地盯了瑟瑟发抖的宋伟祺一眼,又看了看卑躬屈膝的宋建业,眼中的轻蔑更盛,最终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嗤!废物!”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对窝囊的父子,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个充满鄙夷的背影。
直到那弟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庄园深处,宋伟祺才仿佛活了过来,他猛地推开父亲,气急败坏地低吼。
“爸!你干嘛拦着我?刚才为什么那么怂?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羞辱我们宋家?让人家骑在头上拉屎,你也能忍?!”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不甘和对父亲懦弱的不满。
“你懂什么?”宋建业猛地转过身,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强装的镇定。
他指着儿子,不满道:“刚才那种情况,是逞强的时候吗?你没看到那洪武门总舵主是什么态度?没看到他手下那帮人是什么眼神?你那句功高盖主,简直是把刀子直接递到了人家手上!
蠢货!你以为人家真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着?!”
“我……”
宋伟祺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更是觉得委屈到了极点。
那股憋屈的怒火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几乎要炸开。
明明是他们洪武门欺人太甚!
明明是那总舵主不明事理!
怎么到头来,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可他嘴唇哆嗦着,却终究没敢再顶撞,只是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不服。
父子俩相对无言。
洪武门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
那总舵主的态度,分明就是乐见江川坐大,甚至隐隐有将其当作一把刀来用的意思!
指望他出手?简直是痴人说梦!
良久,宋建业颓然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走吧……先回家。”
两人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钻进了停在庄园外的黑色轿车里。
司机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发动了引擎。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微噪音。
宋伟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的不甘如同野草般疯长。
难道就这么算了?
等着江川那个杂种打上门来,像碾死赵家,张家一样碾死他们宋家?
不行!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父亲。
“爸!洪武门指望不上了……咱们……咱们联系岭南尊主吧!”
“岭南尊主?!”宋建业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瞬间闪过惊骇与犹豫!
那可是真正站在国家武道巅峰的大人物,是如今赫赫有名的护佑龙国的岭南战神。
是他们宋家暗中最大的靠山,也是轻易不敢动用的终极底牌。
“不行!”宋建业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决,“岭南尊主那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这层关系,是用一次少一次!万一……万一以后遇到更棘手的事情……”
“更棘手的事情?”宋伟祺简直要被自己父亲这瞻前顾后的样子气笑了。
“爸,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宋家马上就要被江川连根拔起更棘手?那江川的实力,我们现在根本摸不清底细!
他敢在江城如此肆无忌惮,连杀三大家族,连洪武门总舵主都对他那般态度,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善茬?
等他杀到京城来,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