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特斯拉的总统却只是缓缓摇了摇上半身：“不一样，不一样的。我们并不会为此爆发巨大的内部冲突，甚至互相残杀。就算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也会采取更温和的方式。”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那个人族带领的族群，可以克服这一点。按理来说，不同族群的混合，乃至于不同族群的不同阶层分布，只会导致更严重的麻烦才对。他必须死。”
水晶却笑了。
“哈哈哈，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呢。因为他的灵魂，和我根本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你们的生理上，不都是一样的构造嘛？”特斯拉总统疑惑道。
水晶没有继续回答。
他不想给仇人解释，也解释不了那种感觉。
那种同样为人，但“真实性”“存在性”上的压制，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虚构的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好。
真要论穿越者。
黎木作为完全隔绝幻想性、异规则性的“小黑屋”宇宙穿越者，最黑最深沉的宇宙穿越者。
本就与那些上浮、轻浮的平行宇宙有着本质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小黑屋原则上，根本不会发生任何超能事件、幻想事件，再怎么努力，现实依旧是现实，他的物理规则单一、干净到了极致。
就仿佛是被设计好的，绝对性的隔绝。
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
外面看它，仅是一团黑暗的神秘。
里面看外面，仅是脑海中的无限遐想。
“小黑屋”之名，由此而来。
按理来说，穿越这种事情，应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发生的。
可黎木，就是穿越了。他没有那几年的记忆。
这却是对小黑屋本质的动摇，是对避障前你我的动摇，是异常与奇迹的开端。
越是去深入，那种大恐怖，就迫使舰长停下一切联想。
对话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就此湮灭的话，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特斯拉总统打破安静说道。
父亲是舰长，被灰雾所吞苟活了下来，儿子也是舰长，同样被灰雾所吞也活了下来。
这同样是一段因果。
但灵魂水晶的控制权在金字塔，在眼前的特斯拉总统手中。
“人类总是为利益而动。或许，那个部落，有什么凌驾于物质利益之上的东西存在。”
“物质利益？你们人类还真是恶心。利益就是利益，信仰就是信仰，还非要分什么物质利益、精神利益。真是毫无浪漫感的卑劣存在。难怪可以放弃故乡，开着舰船一漂一辈子。”
特斯拉总统不屑道。
“......”
沉默。
水晶里没有继续传出声音
“信仰嘛？这的确是一种手段。我泰兰曾经也是一个信仰大族，明白其中厉害。但...我不相信你们人类。”
“你们人类的星际联邦我早有耳闻，一群可以随便更换信仰，甚至发展新信仰的轻浮种族。你们根本没办法专注在一个方向发展信仰的力量！”
说完。
总统又看向不远处灰雾中的躁动，那是炎化树人在屠杀他们的族民和积攒的武器装备。
他们早对黎木部落有诸多了解和渗透。
可现在，他们发现，哪怕手握众多的情报和信息，他们还是“不了解”对方。
这种情况的源头，就出在了那个名叫“黎木”的独特个体身上。
那是一个人类。别的异族或许不认识，可它们特斯拉异族认识。
但那似乎又不是一个人类。因为，连原本是人类的人类都不认识。
这种情况。
催动灰雾，正面冲击黎木部落。
纵然最后能赢，特斯拉异族也彻底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为它们此次的高调，已经吸引了诸多异族的注意。
黎木部落一但被覆灭，下一个矛头就会指向它们。
所以总统才考虑从水晶中的舰长灵魂口中套取一些情报，来看看有没有别的途径来瓦解黎木部落的军队。
但很可惜，彼此是敌人。对方是不会好好合作的，终究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于是总统不再理会对方，又换了个语气喃喃道：“你觉得，长寿，对于一个族群的吸引力来说如何？”
此言一出。
那水晶深处，明显出现了不一样的动静。
金字塔可以用人类的灵魂作为燃料。
自然也能逆向施展，强化人类的灵魂，赋予其活的更久的可能。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是未老先衰。修道大成者，到了八九十岁还神采奕奕。强化灵魂，的确能帮助大部分人延寿几十年。
只不过。
逆向施展这个能力，就像是电机逆转，会损伤金字塔本身，消耗的能量也会更多，完全就是赔本买卖。
“怎么样？这个筹码，够不够‘考验’你口中所谓的人性？”总统笑着看向对方问道。
此言一出。
那水晶明显沉默了。
却又在那一瞬间，响起了另一道稍显年轻的声音：“不够！根本不够！”
那是舰长的儿子，那位被灰雾捕获，失去所有船员的年轻舰长。
“你以为你足够理解人类了？哈哈哈，你就大错特错了！人性本来就放在那儿，它本身就是大自然制作好的作品，不需要任何考验！”
“所谓好坏，不过是你们基于现有认识和规则框架做出的傲慢评价！你高高在上的评价，甚至隐晦的贬低人类，那么你觉得你就很清醒吗！？”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一个踩着狗屎恶心别人的老鼠族群，也妄敢自称文明！？”
特斯拉总统并未愤怒，反而仔细斟酌着对方的愤怒。
在他眼里，人类这个族群很容易愤怒。而愤怒后的他们，很容易暴露出真正的情报和弱点。
这是一个好机会。
或者说，他搁这儿讲半天，真正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老舰长，而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小舰长。
“这么说，长寿应该是有用的。但或许，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总统没有眼睛，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正冷漠的盯着灵魂水晶。
水晶再次恢复了安静。
金字塔核心区再次恢复了安静。
许久，总统喃喃开口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有可行性的办法我就会尝试。这一战，我们本来就是必赢的，现在，也必须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