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拉开，目光从渴望的血瞳移到了唇齿间露出的小巧獠牙。
无视其锐光，他伸出手指。
陆瑶下意识张开唇瓣，犹如蚌类毫无心机打开它的保护壳，粉嫩舌尖紧随其上。
裴妄手指一颤，勉强忽略掉指尖湿意，抚上其中一颗獠牙。
指尖瞬间传来一阵刺痛，又很快被迅速升起的麻意压下，淋漓鲜血从中涌出，淌得口中到处都是。
陆瑶瞬间血瞳大亮，口腔中升起的甜意正是她一直在苦苦索求的味道。
她呼吸急促一瞬，两手死死拿住裴妄那根“不小心受伤”的手指，敛下眉眼，鼻尖轻嗅，灵巧的舌头则迫不及待舔舐从指尖冒出的鲜血。
裴妄想要收回手，她喉间又冒出不满的哼唧声音。
带着点撒娇意味。
裴妄低声哄道，眉间是收敛起又不免溢出的桀骜。
“事实证明，你现在不需要我来动手，用你的牙齿可以轻易破开我的皮肤，咽下并享用我的鲜血。
陆瑶闻言终于放开他的手指，愣愣地看向他。
裴妄眼中闪着复杂到此时她读不懂的情绪，“你知道怎么做，这是写在你基因里的本能。”
嗅闻。
舔舐。
嘬吻。
然后···
···刺入。
“唔——”
溢出嘴边的闷哼，响在耳边咫尺，唤不回猎人离家出走的理智。
陆瑶澄澈的血瞳亮到极致，瞳孔缩成竖线，完全是只丧失人性被欲望占据的野兽。
从齿下涌出奔到舌尖，咕咚咽下的每一口带来的是腹中的温暖和灵魂的完整。
好香、好香、好香···
作为主动引颈受戮，还要耐心教猎人如何捕杀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猎物，裴妄的处境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
一边升起被按到床上四仰八叉中门大开任人享用的羞耻感。
另一边则是从伤口处极速蔓延全身并迅速和灵魂共鸣的献祭爽感。
而他很快发现，羞耻感如退潮般快速消退，直至殆尽遍寻不到，献祭带来的成就感占据全身成为全部。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骗自己，再也徒劳找借口试图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面对对方仍保持着一份所谓轻微的抵抗心。
命运早在二人相遇之时定下，之后的每一秒相处都是为他的沉沦写下的谆谆注脚。
而且，他的生命是由对方懵懂地救下。
既如此，坦然地交出去又何妨。
他彻底放弃抵抗，任由火焰烧遍全身，将灵魂化为灰烬顺着骨血流入对方的身体中，融为一体。
在某个临界值即将达成前，猎人的理智终于回归。
“裴妄！”
陆瑶眼中，裴妄额间全是细密的汗水，眼神涣散无光，嘴巴大张似缺氧般大口呼吸。
她猛然起身，惊愕发现就算意识涣散至此，这人的双手依旧稳稳抚在她背后，还有···
陆瑶拍了拍环在她腰间的尾巴，上次见它还是裴妄血脉暴动生死垂危之际，有些日子没见到，她还以为它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尾巴轻弹一下，彰示微弱的存在感。
陆瑶顾不上和它互动，张口朝着自己掌心咬下，鲜血溢出递到男人嘴边。
她又想到什么，弹出一滴血化为结界把整间屋子包裹起来。
她边喂边愧疚地做自我检讨，“妄妄，我错了，我可把你害惨了，你怎么不拦着我点，我差点把你吸成人干。也对，你可能都毫无抵抗力，根本拦不下我。”
她喂血的动作十分粗暴快速，裴妄只能尽力咽下，也因此有了不出声的理由。
裴妄有点心虚，他该如何跟陆瑶解释，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惨样，也有他有意放纵的原因。
毕竟再怎么被血族自带的吸血爽感麻痹，他中间也有无数次打断陆瑶吸血的机会。
妄妄心虚，妄妄吨吨吨喝血。
等他脸色好些，陆瑶被内心愧疚感折磨，干脆拉下领口，跪坐在他腰间。
“来来来，你吸回来。”
裴妄深吸一口气，给她整理好衣服。
开始算账。
“跟你说过，你饿了。你不信，硬挺着。挺得越久，反弹得越厉害。”
陆瑶猛猛点头，“我以为莱卡恩他们的血也行，谁知道收效甚微。”
裴妄眸光微闪，“既然明白他们的血对你无用，我让你喝我的血，为什么给我拒绝了，嗯？”
一声“嗯”带着哑意，陆瑶自觉矮一头，更心虚了。
“我这不是看你刚大病初愈，你外表表现得强悍，没准得好好养养，我嘬你几口血要是把你嘬病了咋办。”
裴妄挑了挑眉，“那现在这个不算嘬得生病吗？”
“······”
心虚，止不住的心虚。
裴妄拍拍她的头，陆瑶受宠若惊。
裴妄眼眉垂下，“既然知道其他血族的血对你无用，以后不要让他们送过来了。”
陆瑶无法不应，莱卡恩他们的血对她来说跟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衣食父母发话，还是差点被自己搞挂的衣食父母说的，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被圆乎乎的血瞳盯住，裴妄被里面纯然的信任弄得忍不住轻咳一声。
“···以后有需要···饿了，就跟我说，吸我的···”
“···总之，频率上去，不会再发生类似今天这般的事情。”
陆瑶应下，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想站起，被腰间的力道箍住动弹不得，这才想起腰间的尾巴。
她拍了拍，换来尾巴回应地弹起，惊喜地跟裴妄提起，“妄妄，你快看，你的尾巴出来了！”
妄妄：“······”
尾巴完全受他控制，刚才意乱情迷间他失了分寸也存几分可以放纵，才把它放出来。
麻意从被拍的地方升起，若有毛他能全身立起。
他本可将尾巴立刻收回，但看陆瑶被环住的纤细腰身，以及信任懵懂模样。
——她尚没反应过来这其中大概率蕴含着的强烈占有欲望。
“你竟然有尾巴，我看莱卡恩他们似乎就没有，你是独一份诶——”
“——不对，我也有！”
说话间，她猛地闭眼冥想，不出几个呼吸，一只长长的毛乎乎尾巴出现她身后。
“嘿嘿嘿，没想到我能变出猫咪尾巴来···诶诶诶诶！”
刚新鲜出炉的猫咪尾巴还没等嘚瑟地甩上几下，便被旁边的细溜光滑的尾巴快速缠上。
在二人或惊愕或淡定的目光下，两只尾巴一粗一细一光滑一毛茸茸，就这么凑到一起，几圈下来绕成螺旋状，无法轻易分开。
陆瑶：“······”
裴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