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思恍然大悟，神族尊号一个个都死长死长的，这两字封号的神族，怎么可能拥有有所念必有所知这种强大的权柄？
而且她这窕怖景悦的名字，分明是……是……魔族……
“你……”吴端思两手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你是魔族？”
“嘘……”景悦一手竖在嘴唇上，向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他的脸：“小声些，这里可是杏黄旗，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谁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吴端思后退两步靠在门上，此刻只恨他自己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吴端思！”景悦突然开口叫道。
一股上位者的呼唤隔空传来，吴端思不由得恭敬的跪在地上：“听候主人吩咐！”
吴端思猛地站起身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不明白吗？”
吴端思颓废的靠在门板上：“魔族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这样还打个什么劲了？”
“干脆都加入魔族算了。”
景悦此刻所有的猜测全部成真，原本还有一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哪有那种好事。这是我独有的能力，其他魔尊可没这本事。”
吴端思无奈的接受了新身份：“那现在我算是什么情况？入魔了？”
“当然没有，你不过是我的信徒罢了。”景悦凑近了吴端思，腰肢扭向他的手：“还要再摸两把不？”
吴端思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属下不敢！”
“很好嘛，你适应能力是真的强。”景悦赞赏了一句，施施然的转身坐回座位。
吴端思深呼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慢慢走到景悦的身后，“我现在的思维有些扭曲，我内心的想法依旧是辅佐应劫人阻止魔族进攻，但又认为应该听从您的话，帮助魔族攻入人间。”
“我什么时候想要魔族攻入人间，甚至是占领人间了？”景悦半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压在杯口，让它不停地在桌子上转着圈。
“那您？”
“你问的太多了。”景悦淡淡的说道。
吴端思微微躬身，而后将怀中的地书掏出：“您知道，我掌握着这个，尽管我现在是您的信徒，但……”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听我的，对吧。”景悦转过身，一手捏在地书上。
吴端思两手使劲的攥住名册：“我做不到。”
“嗯……”景悦松开了手，“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请您……”
不等吴端思说完，景悦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也没想好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魔族了。”景悦抬头看着吴端思略带扭曲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些迷茫：“或者说，我不想为魔族效力了。”
吴端思咂咂嘴，这事他却没什么好想法：“您是在问我的意见吗？”
见景悦不说话的默认，吴端思继续说道：“我更没什么想法了，您知道，我是追随应劫人的，与魔族算得上是你死我活的对头，现在这种情况……”
“我真的麻爪了……”
“唉……”景悦长叹一口气，“迷茫啊……”
“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不想为魔族效力了吗？”吴端思见景悦那迷茫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也是好奇了起来。
“我在很久前是人族……”景悦也是毫不避讳的说道，“那都是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事了。”
“人族入魔啊……”吴端思点点头，人族入魔的魔有些二心，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毕竟人脑子比魔族大上不少，有些多余的想法不足为奇。
“等等！多少万年前？”吴端思突然注意到刚刚他忽略了地方。
“才明白过来？”景悦点着头，额前的一缕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了下来：“我是尊者，成尊的时间远超你的想象。”
“您……”吴端思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就在刚刚他那双不知死活的手还……更早些时候占宗还站起来蹬过……更别提徐飞仙两百来年里，到底站起来蹬过多少次……
你一个尊者怎么会干那些事？
“那些都是幻象吗？”吴端思不由得开解着自己。
“不是幻象，是真的。”
吴端思的腿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那时候的我迷失了。”景悦眼角看到吴端思抖动的腿，心中感觉好笑的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说，我也是刚刚找回自己的，所以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说回来，我在很久前还是人族，入魔后勤于修炼，后来成尊。”景悦拉回话题，继续说道，“再后来因为我犯了些错，便自我封印来到了人间。”
“人间多美好啊……”景悦感慨着。
“所以您不想再为魔族效力了？”吴端思低声说道，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窃喜，要是能将景悦这种魔尊，拉拢过来为战天盟效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可能的。”景悦白了吴端思一眼，“我要先还清魔域因果，才能脱离魔域，成为自由身。”
“还清因果？”吴端思自然是知道因果一说的，或者说修士没有不知道因果的，不过境界低的人没有必要太在意因果，毕竟小命都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丢了，还在乎什么因果。
那都是大能们该在意的东西。
吴端思也回过味来问道：“所以我就是你用来还清因果的棋子？”
“是哦，拿你还清因果就行了哦……”景悦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恍然大悟的看着吴端思说道。
吴端思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嘴巴，哭丧着脸说道：“我哪有那分量啊……”
“别小看自己嘛，你还是很有本事的！”景悦向着吴端思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那行吧，您打算拿我怎么还？先说清楚，我不懂因果的，不知道怎么做。”吴端思双手捂住脸使劲的搓了搓。
“其实我也没想好。”景悦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这都是临时起意的，所以根本没想法。”
“你这……”吴端思此刻也放开了，强行忍住了那股对至高主的崇拜，慢慢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吴端思才开口问道：“我成了您的信徒，以后还有摆脱这个身份的可能吗？”
吴端思已经做好了景悦会大发雷霆的准备，哪知道景悦一点情绪都没有的说道：“当然可以，以前在魔域我的信徒一大把，现在一个都没有。”
“不过信徒可没有能力，脱离这个身份。”景悦一手拄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吴端思：“等我脱离魔域，还你自由身。”
“我可以为您做一件事，让您还清魔域因果，此后你要还我自由。”吴端思郑重的说道。
“可以，不过做什么事，我还没想好。”景悦点头表示同意：“放心，肯定是你能做到的事。”
“一言为定？”吴端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谁不知魔族狡诈，况且他已经落到了人家手里，竟然还有转圜余地。
“神从不骗信徒。”景悦淡淡的说道，心中却默默说道，可我是魔。
“好了，我该走了。”景悦站起身，恢复了副丑陋的样子，“等我想到了那件事的时候，会来找你的，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您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飞出杏黄旗吧。”吴端思见景悦身影慢慢变得虚幻，不由得提醒道。
“哦，对哦，这里是杏黄旗哦。”景悦由虚化实，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说道，而后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吴端思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决定将此事埋在心底，鬼知道这个‘信徒’的身份，要受到至高主的多少控制。
万一刚想要开口说出去，脑袋就炸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