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凯果然没让大家失望,虽然只是临时起意,还是把这个“但是”给转折的很丝滑。
“但是,大家有所不知,闫副厂长之所以能采购到猪肉。
是厂里花了高价的,大家吃的每一斤肉都是厂里咬紧牙关从别的地方省出来的。
也就是说大家吃了肉,就可能少了一双手套,就可能少了一套工装。
甚至逢年过节就少了很多福利,这些大家都愿意吗?”
宋凯这算是偷换概念了,现在缺的是物资,并不是金钱。
逢年过节的福利,缺的只是合适的东西罢了。
但怕就怕有人带节奏,因为能辨别真假的人并不太多。
就像后世那些又坏又蠢的公知,故意拿一些危言耸听的话语来带节奏。
还不是引来一片的附和声,做着一些无脑的互动。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轧钢厂自然也不能例外。
“原来是这样,我以前就想不明白,他闫解放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能弄到猪肉。
原来都是厂里花了大价钱,这就说的通了。”
“对呀,以前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原来都是花着我们的钱耍威风。”
“你现在才明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每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哪有一点上班的样子。
但人家能弄到肉,咱们有什么办法,现在才知道他不过就是个笑话!哼!”
宋凯听着众人的议论,如饮美酒,心里的畅快自不用说。
先把他的名声搞臭,然后再对他打压就顺理成章了。
到时候让他做个跟屁虫,专门替自己搞物资就行了。
而且听说他在兄弟单位的名声很大,自己一旦收编了他。
还能顺带着巩固一下关系网,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嘛。
宋凯越想越高兴,最后干脆吩咐黄秘书在小食堂摆一桌。
以前他是不屑于这样做的,但今天实在是喜悦心情无法排解。
不好好喝一顿,总觉得差那么一点意思。
“宋书记,都请哪些人好?”
黄秘书刚问完就后悔了,自己还是莽撞了,没有领会宋书记的深意。
这不是一次难得的收拢手下的机会嘛,宋书记又怎么能甘心放过。
可是他身居高位,又怎么好主动去做这事呢?
万一碰到个愣头青,来个当面拒绝,岂不是丢了脸面。
“嗯?”
“我明白了,宋书记,我这就安排。”
“嗯。”
宋凯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头而去。
黄秘书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酒宴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最后干脆就在小食堂的小厅里摆上了三桌,把所有科级以上的干部都喊了过来。
当大家都已经落座后,宋凯才在何雨水和黄秘书的陪伴下压轴到场。
“宋书记。”
“宋书记。”
“…”
见他进来,大家纷纷离座打起了招呼,场面一时热闹到了极点。
何雨水跟在左右,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等她坐下后,才发现于海棠只在最远处找到了一个位置。
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何雨水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甜。
你就是科长又如何,我还是能靠着自己男人压你一头。
宋凯为了彰显存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竟然掏出让厂办起草的稿子,洋洋洒洒的读了大半个小时。
这一番折腾下来,直到下班广播响起,才通知厨房上菜。
大家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到菜上来,也不管什么斯文了。
拿起筷子就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害的宋凯几次想提酒都找不到机会。
好不容易大家肚子填了个半饱,厂办的人又来通知他部里来人了。
宋凯只得无奈的放下酒杯,扔下大家去了会议室。
没了他压阵,大家吃的更欢了,很快就吃的打起了饱嗝。
于海棠也在此列,她本来不想来的,但又怕有人对闫解放不利。
于是就准备只带双耳朵,好好的替男人打探一下情况。
谁知道宋凯这么喜欢摆谱,喝个酒还要讲话,她当时就后悔了。
打探消息什么时候都行,没必要冒着饿死的风险。
于是等菜一上来后,她根本不管不顾,先混了个肚儿圆再说。
等宋凯一走,她也有点不想待了,吃饱喝足了那就撤吧。
只是在看到何雨水的时候,她突然眼珠子一转,决定恶心一下她。
“何雨水,你给我回去,一屋子领导,你在这干什么?”
大家刚吃饱,本来就是在闲聊,现在看到这一幕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你!”
何雨水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在座的自然就她一人不是领导。
但她作为宋凯的爱人,陪他出席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这种事没有人会在意,更不会有人故意指出,这不是得罪人嘛。
可于海棠偏偏不这样想,她要的不是非把何雨水怎么样,而是当众让她丢人。
“你什么你?一天天的脱岗像什么样子!
赶紧回去,别再丢人现眼了,知道的人还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宋书记徇私了呢,你也不为自己男人考虑考虑,真是自私!”
“哇哇!”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成占便宜又不好好工作的人。
这样的指责别说是个小女人了,就是个大老爷们脸上也挂不住啊。
所以何雨水不出意外的破防了,她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于海棠!你给我等着!”
何雨水哭着跑了出去,再不出去她非羞愧死不可。
“哼!”
于海棠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停留,跟着她就要往外走。
“于海棠!刚才你做了什么?”
黄秘书一脸怒意的跑了进来,正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我让她回去上班?怎么了?我们宣传科的事我还不能做主了?”
于海棠自从跟了闫解放,在厂里还真没怕过谁。
因此对这个宋书记面前的大红人,她也是一点不怵。
“这么说?嫂子是你气哭的喽?”
黄秘书微微眯着眼睛,今天的高光时刻已经有点让他忘乎所以了。
“什么嫂子,婶子的,我不认识!我只知道她叫何雨水,是我们宣传科的。
她也确实是我骂哭的,可谁让她不好好工作,来这里蹭小灶的。”
于海棠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语气挑衅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