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少说点话吧。”
太后突然停下捏佛珠的动作，冷冷开口。
皇后本来还有许多想说的话，只能停下。她脸色不太好地轻哼了一声。
门口处，高贵妃之女祁元倾大步走进来，然后跪下。
“恳请父皇让谋害皇弟与母妃之人偿命。”
祁明渊看着自己皇妹，微微皱眉。
他也没想到母妃这一次居然都没和他商量就行动了，但是事已至今，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讨得父皇对母妃的怜惜。
至于安妃和祁月曦，她们与唐枝走得那么近，会被陷害也是她们活该。
想通了之后，祁明渊暂时忍住了对高贵妃的不满。
他迅速来到殿内，对着皇帝行礼：“父皇，还请您给母后和未出生的皇弟一个公道。”
太医急匆匆赶来：“皇上，高贵妃性命已保住。但……她所诞下的为死胎……”
皇帝本就难看的脸色因为这个消息变得更难看了。
他捂着心口咳嗽。
旁边的人都变了脸色：“皇上。”
内侍想拿来药，但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了。
“将安妃和九公主带进来。”他冷冷开口。
很快，安妃和祁月曦都进来了。
平日里，皇帝看着她们母女二人神情还挺温和，但今日只有冷意。
祁月曦赶紧磕头解释：“父皇，月曦没有下毒。”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我母妃是吃了你的糕点出的事，而且也从你的宫中搜出了毒药。”
祁元倾怒斥祁月曦。
她还让御林军将一个太监给带上来。
“父皇，儿臣与三皇兄派人去九皇妹宫中搜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狗奴才在销毁药粉，太医方才也查过了，这包东西和母妃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皇帝将手里的茶杯砸在太监的头上。
太监瞬间头破血流。
他哭着请罪：“皇上饶命，皇上息怒。奴才，奴才也是听安妃和九公主的吩咐。是九公主将毒药下在糕点里，她打算谋害太后娘娘，高贵妃是被误伤了。东窗事发之后，御林军来将九公主带走，她在临走之前吩咐奴才一定要把毒药给销毁。”
“祁月曦，你和你母妃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皇祖母最疼爱你，你居然还对她下毒，还让我母妃被误伤，你死不足惜。”
祁月曦深呼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她反驳：“皇姐，我知道你急着为安贵妃讨公道。但我没做过的事，我不可能会承认。”
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小顺子的面前，厉声问：“你说本公主将毒药下在糕点里，那你说说，本公主今日做的是什么糕点。”
“是，是，是桂花糕。”小顺子愣了一下，赶紧回答。
因为太后最喜欢吃的就是桂花糕，所以祁月曦平日里经常亲手做桂花糕送过来。
他大胆猜测，今日所做的应该也是桂花糕。
“不对，今日月曦做的，可不完全是桂花糕。”
太后突然出声，“哀家这几日没什么胃口，都不太爱吃以前的东西，月曦也是知道了这个，所以特意给哀家做了许多口味的糕点，就是没有桂花糕。”
“你这个狗奴才，你可知陷害公主与妃嫔是什么罪吗？”
她犀利的眼神看向小顺子。
小顺子脸色一白。
高贵妃只是让他陷害九公主和安妃，没说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祁明渊眸色微微一沉，他在心里发怒。
母妃应是临时起意陷害祁月曦和安妃的，所以这个计划做得破绽百出。
绝不能露馅，否则他也会被连累。
所以，他赶紧质问祁月曦：“他一个奴才，能有多少见识，糕点的做法大同小异，他不懂你做的是什么糕点也是正常的。但他知晓你下毒，那是真的。”
“我下毒？皇兄如此信誓旦旦，难道是你亲眼看到了？”祁月曦冷声反问。
本来她还有点担心自己解释不清的，但既然幕后黑手把小顺子给推出来，那她就有办法破局了。
不给祁明渊说话的机会，祁月曦继续质问小顺子：“你说本公主下毒，那本公主是什么时候下毒的？”
“是在送糕点过来前半个时辰。”
“好，那你再说说，本公主下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本公主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只是个洒扫太监，几乎近不得本公主的身，你是怎么知道本公主下毒的。”
“当时奴才不小心看到的，奴才就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亲眼看到你将毒洒在糕点上。”
因为已经调整好心态，所以小顺子现在的回答十分顺畅。
“那本公主再问你，既然你不小心看到本公主下毒，那本公主为何不杀人灭口，而是冒着更大的风险，还让你帮本公主销毁毒药。”
“你可不要说，本公主是因为怕你揭露本公主下毒，所以提拔你，对你委以重任。这皇宫里，死个奴才不算什么奇事，本公主随便就可杀了你，何至于留下隐患。”
“是，是因为九公主你心善，不忍心杀害奴才。”小顺子的心，又一次崩了，语气再次磕巴。
“好笑，你说本公主心善，那本公主会下毒？”
小顺子慌张到脸色大变，他声音提高了不少：“那是因为九公主你怨恨太后……”
“怨恨太后作甚，怨恨她对本公主太好了？”
“你幕后之人让你陷害本公主的时候，难道没告诉你，本公主与太后的关系有多亲近吗？”
“奴，奴才……”
“九皇妹……”祁明渊想阻拦祁月曦。
结果，她尖锐的言语开始对准他：“皇兄一直在阻挠我审问小顺子，难道你是担心我发现什么吗？”
祁月曦一直以来都是平和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没人帮她和母妃查明真相，那就让她来查。
安妃也起身，她坚定地站在祁月曦的身边。
“我也着实是纳闷，高贵妃一直都看不上我与月曦。她会吃自己看不上的人做的糕点？这任由是谁听了都觉得荒谬吧。”
“我自己的女儿，我相信她的为人，她没必要，也不屑于谋害高贵妃。若说她是想毒害太后娘娘，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祁明渊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在心里暗骂。
母妃真是糊涂，做了这个破绽百出的计划，导致现在如此被动。
但他还是紧咬祁月曦不放：“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母妃就是吃了你亲手递过去的糕点出的事。就算这个狗奴才撒谎了， 你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父皇，还请您主持公道。”
无数双眼睛都开始盯着皇帝，他们在等着他表态。
祁月曦也期盼地看着他。
如果说一开始父皇要惩罚她，她也认了，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父皇与高贵妃也并非是没有感情的，他会给高贵妃出气无可厚非。
但她现在已经找到破绽了，父皇会相信她的话的，对吧？
可下一瞬，她听到的却是——
“安妃与九公主谋害高贵妃与皇族子嗣，罪不可赦，打入冷宫。”
什么？
安妃与太后同时抬头。
“皇帝！”太后也着急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