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烟雾弥漫
“对不起哦，莉莉娅，让你陪我探索奇怪的地方。”
“没关系啦。如果这里有关于勇者和魔王的线索，为了世界和平，我这个下任圣王当然要努力。”
莉莉娅和梅林在探索房间。
这个房间的强烈诅咒对其他三人来说有点难受。虽然也考虑过中和诅咒，但梅林的意见被驳回了。
“不过，真的不中和吗？我蛮擅长中和诅咒的哦？毕竟我可是邪道的圣女，下任圣王。”
“啊，关于这点，单纯只是觉得可惜。”
“可、可惜？什么东西？”
莉莉娅忍不住停下探索的手，回头看向梅林。
梅林用手指在空中游移，思考该怎么说明。
“呃，强大的魔法会弹开其他魔法。”
“如果有个装满沙子的壶，里面就没有空间装其他沙子。已经沾满油的油纸，也无法再沾更多油。魔法也差不多吧？”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魔法互相碰撞的话，就会抵消呢。”
“那是在空中互相碰撞的情况。你看，像是护身符之类的，不就是这样吗？因为魔法已经渗透其中，所以不会和其他结界互相抵消。除非刻意中和，不然不会轻易失效。”
梅林说完，拿起放在桌上的便条纸。
“这里已经沾满强烈的诅咒，会弹开魔法，所以才会留下这种东西。”
莉莉娅看向便条纸，上面写着几个人名，旁边还详细记载各种各样的记述，看来是列出愿意协助的人选。
“这些全都是勇者的名字。”
“真的假的！？”
“话说回来，莉莉娅，放在那边床上的尸体，就算腐烂了，好歹也是勇者的尸体。”
“哇，这么说也对。”
莉莉娅倒吸一口气，再次开始探索。
然后，她突然看向床上的尸体。
“如果没有诅咒，这些尸体就会消失吗？”
“也许吧。”
“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可怜。”
“我们想再多也没用。”
莉莉娅不喜欢勇者。兰斯洛特和阿格尼甚至可说是她的仇敌。
不过，如果死后连尸体都不剩，那也未免太可怜了。
“唉，这人是因为被憎恨，所以才留下来吗？”
“被喜欢的勇者，会变成传说或故事留下来哦，莉莉娅。”
如果要成为传说，尸体不留下来或许比较好。故事总是要美丽一点。
莉莉娅抱着难以释怀的心情，再次开始探索。
“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嗯，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事不可？这也是你带来的霉运吗？”
“是你自己要跟这个瘟神在一起的吧。”
阿格尼和兰斯洛特在房子旁边挖了墓穴。
至于是谁的墓，就是房子地下大量尸体的墓。
从梅林的话听来，这些孩子恐怕是因为会用魔法，才被带到这里来的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到这里，受到残酷的对待，然后被杀。一想到这里，就让人觉得郁闷。
“再挖深一点，这样没办法全部埋进去。”
“我知道，尸体比预期的多了一点。”兰斯洛特将搬来的白骨堆在一旁，看着挥动铲子的阿格尼，叹了口气。
“对了，兰斯洛特，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阿格尼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直接问兰斯洛特：“你之前说过，我不适合当守墓人吧？”
“是啊，我可能说过。”
兰斯洛特露出苦涩的表情，在附近的岩石上坐下。他瞄了远方一眼，柯涅利雅镇的街景映入眼帘。
“为什么？虽然自己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认为自己很适合当守墓人。”
阿格尼挥动铲子挖土，然后将铲子插进土里。他并不讨厌这种单纯的工作，他喜欢默默工作。而且，挖洞、埋尸体他喜欢这种成果明显的工作。
相反的，他这几年变得很怕跟活人接触。既然如此，埋葬死者、静静地生活，应该比较适合自己的个性。阿格尼是这么想的，包括不会死这点在内，守墓人应该很适合自己。
“哦，你说这个啊？”
兰斯洛特一脸厌烦地叹了口气，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这么回答：“只是觉得你可能不适合永远看着自己以外的坟墓不断增加。”
“哦。”
阿格尼听了兰斯洛特的话，停下手边的工作。
“这样啊。”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后，再次开始挥动铲子。
“的确，我不适合。”
“我想也是，你的确不适合。”
兰斯洛特叹了口气，阿格尼也耸了耸肩，之后便默默地继续挖土。
兰斯洛特暂时听着铲子挖土的声音，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转向阿格尼问道：“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该不会要说想当守墓人吧？”
“没错。”
阿格尼的回答让兰斯洛特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兰斯洛特，我在想跟你分开之后的事。”
兰斯洛特注视着阿格尼，阿格尼则没有看向兰斯洛特，只是盯着土堆，小声地说道：“你也不可能永远战斗下去吧？我也是。总有一天会放下手中的剑，大概吧。”
阿格尼挥舞的铲子似乎撞到石头之类的东西，发出“铿”的一声。
“如果能战死沙场是最好，但很不巧，我这副身体没办法正常地死去。所以……我想说，当个守墓人应该刚刚好，就这样。”
阿格尼挖到石头，将铲子插进石头下方，然后用力将石头挖起，顺势用力丢开。
石头互相碰撞，发出“喀啦”的沉重声响。
“阿格尼，你是笨蛋吗？”
兰斯洛特皱起眉头，一副[我跟你讲不下去了]的模样站起身。
“那你就去经营农园啊。比起挖墓穴，你应该更适合耕田吧。”
“是啊，或许吧。”
看到阿格尼再次开始挖土，兰斯洛特决定回家。
“总有一天，是吗？”
兰斯洛特夹杂着叹息吐出的话语，感觉相当沉重。
“我说，老爷子。”
“怎么啦？”
“我在想啊……”莉莉娅看着被兰斯洛特收拾干净的房间外头，歪头问道：“为什么其他孩子都被杀了呢？”
“老夫也不晓得，不过对疯子做的事找理由，感觉也很蠢啊。”
“嗯。”
这么说也是，莉莉娅这么想着，但没有停止思考，继续低吟。
“[勇者]是聚集人类的意念而形成的。”
“好像是这样呢。”
她想起《勇者起源》里的一段话。
没错。既然写下《勇者起源》的勇者知道这件事，那么其他勇者应该也知道吧。
“那个死在台子上的人。”
莉莉娅感觉到不祥的预感不断涌上，但还是说出口了。
“应该不是想制造勇者吧？”
希菈从山上俯瞰着柯涅利雅镇的街景。
柯涅利雅镇的街景在雪中显得模糊不清。
“怎么了？”
希菈将视线转向经过的兰斯洛特，但又再次将视线转回城镇。
“没什么。”
“这样啊。”
兰斯洛特眯起眼睛，欲言又止。
他想到好几句该对希菈说的话，但又觉得不该由自己说。适合说这种话的人另有其人。
“那么，你回有屋顶的地方吧。很冷哦。”
“我知道啦。”
希菈嘴上这么回答，却一动也不动。但是她的肩膀因为寒冷而颤抖。
开始觉得是不是该硬把她拖走的兰斯洛特，突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异样气息，抬起头来。
“喂，希菈。”
希菈似乎也感觉到同样的气息，抬起头来。
两人注视的方向相同。
从烟雾弥漫的柯涅利雅镇，似乎有某种不是雪烟的烟雾正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