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圣默默离开。
并非是被仙帝说服，而是彻彻底底绝望麻木了。
“疯子！”
“全都他妈的是疯子！”
“老夫怎么会教出一个能教出这么一个疯子的小东西！”
孔圣一边走，一边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不过眼中失望却是减去几分，他未曾看错人，仙帝仍是仙帝，心中依旧有大世苍生，愿人人如龙。
只是大世升华之举，仙帝会让人族来主导。
待‘规矩’成功立下之后，人族便是大世霸主，整座大世都是它的一言堂，其余族群无一族可比肩。
此局可谓大胆。
稍有不慎便是全族皆灭的下场。
好在万族未曾发现人族的底蕴，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争夺资源，培养族人，哪怕仙帝成功了，自己的族群地位依旧不会变。
事实仿佛也确实如此。
可孔圣目露一丝不解，仙帝究竟是凭什么觉得，以人族的底蕴必会在未来大世大放异彩，并镇压万族。
凭什么？
如今仙庭几乎破灭，所有资源皆被万族瓜分，人族苟在仙人体内小世界，或分散星海，凭什么培养出数量远超万族的渡劫尊者？
再者说，仙帝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
念及此处，孔圣突然皱眉，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人，不由呢喃道：“怪哉，以老夫的修为，竟是想不起来了...斩去自我痕迹了么。”
他垂眸看向大世，发现芸芸众生，乃至万族仙人，似乎都记不起那个人了。
......
幽邃星海深处，仙帝言语平淡，仿若自言自语：“看来你已成功，就连朕都潜意识忽略你了。”
“本座的九宫八卦图还在你那，你忘不了的，我也忘不了你，未来记得还，别像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借了本座天书，如今已不打算偿还。”
一名白袍男子忽然出现在仙帝身侧，身形缥缈而又虚幻，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未来与过去，就连岁月都无法侵蚀于他，异常神圣深邃。
仙帝目露一丝恍惚，很快仙眸又变得平静，轻轻颔首：“之后的人族，就交给你了。”
“嗯，你且放心的去死吧。”
“......”
“怎么，舍不得死？”白袍男子好奇道。
“舍生为取义，何来舍不得之言。”仙帝轻轻摇头，眸中深处闪过一丝冷冽，“朕想知道，你会做些什么？”
“秘密。”男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呵。”
仙帝笑了，手中蓦然出现太阿剑。
“你等等，我这就说！”
白袍男子思索了一会儿，万古枯寂之感自周身弥漫而起，“你死后，我会扰乱天地局势，让万族陷入无尽厮杀。”
“当规矩立下之后...你所言的虚境，我也会于暗中传播出去，并建立...就叫执法殿吧，监管九州，执法大世。”
“天机门余下那一脉也不错，可着重培养...等我编纂一部通天卜算法门，让其门主捡到。”
白袍男子说了很多，言语利落，目标明确，相当之娴熟，似乎经历过很多回这样的事，那专业的模样，就仿佛曾经带领一个小族崛起过一样。
仙帝听完沉默良久，幽幽一叹：“布局谋划、安稳民生...朕不如你。”
白袍男子一脸古怪，“若你如我，那我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人族也早就死光了。”
仙帝眉间微皱，突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了，转而问道：“先生呢？你会对他做些什么？”
“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坏了？”白袍男子眼睛一瞪，身上那股玄奥深邃之感彻底被打破，略显贱兮兮的，人畜无害。
“那你当年为何窃走西王母的真灵？”
“我若不窃走，那没良心的能把那一柄剑给你？能把昆仑山给你？你能找到我并与我合作？”
白袍男子没好气道，“你倒好，好处全归你，而那没良心的家伙估计已经恨死我了。”
“说的倒是好听。”仙帝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难道就没一点带走你妹妹的想法？”
“有是有...可这不没能带回嘛。”伏羲一脸遗憾，没成功就是没做，叹气道，“谁知道你连帝后都不在乎了。”
他说完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记得感谢我，没有我的话，你的那位帝后，根本见不到未来大世之景。”
仙帝很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多谢。”
为了让帝后能够前往后世，伏羲的确花费了很大代价，甚至损失了一部分本源之力。
最后还被他给找到，并暴揍了一顿。
但这个贱人不值得可怜。
伏羲也有谋求之物，他如今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在为自己。
这位昔日的苍茫青帝，其所谋所求，从未失败过，必会成功。
而你根本猜不到，他究竟想要什么。
“是为女娲吧？”仙帝突然开口道，先生曾与他说过这个名讳。
伏羲目光一凝，如临惊世大敌，“那个没良心的告诉你的？”
他故作洒脱，毫不在意，“妹妹不想成为替代品，我不会逼迫她。”
仙帝若有所思，果真如先生所言，那几个字如何念来着...他思忖了一番，开口道：“死妹控。”
“呵。”伏羲轻轻一笑，毫不在意。
仙帝突然开口道：“如今天下世人皆已忘记你，你要换个名字存活么？”
“玄天怎么样？”伏羲一脸激动道。
仙帝面无表情，平静道：“哪怕先生不开口，朕也会打死你。”
“那便...唤做‘道’吧！”
伏羲露出标志性贱兮兮笑容，“一想到以后会有一群修士，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去执法，镇守一方安宁，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只是不想死。”仙帝冷笑一声，“让世人记住你的这一名讳，好从他们记忆中重活一世，因果大道、以及你自身权柄，看来已被你完全悟透。”
这便是先天神圣，令无数生灵艳羡的存在，先天执掌一条大道以及权柄。
“朕很好奇，西王母自陨破枷锁，烛龙假死去后世，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是人族啊。”伏羲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人族薪火不灭，我伏羲永世长存。”
他顿了顿，又恶狠狠道：“都怪那该死的轩辕骗我入道人族，而我族先天羸弱，如同草木，你知道我为了带领人族崛起有多么艰难吗？！”
“早知这般艰难，当年我就该随意入道一方霸族，现在恐怕都已修为超脱，带着大世强行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