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猎人能感觉到猎物的气息,即使猎物隐藏在密林深处。
他也清楚地知道,穿透者往返如此长的时间,眼月可能早就离开了初始位置。
但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他手中的m60狙击步枪,既是一把狙击枪,也是一把机枪。
它既拥有狙击枪的精准,也拥有机枪的火力。
他要做的,不是精确地瞄准一个点,而是覆盖一片区域。
二号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湿度和温度,感受着风的流动,感受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到极致。
他的心跳,逐渐变得缓慢而有力,每一次跳动,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的手指,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清脆而有节奏的点射声,打破了雾树树冠上的寂静。
这不是连续的扫射,而是一种精准控制的、短促的点射。
每一颗子弹,都带着二号的意志,带着强大的动能,撕裂空气,向着迷雾深处飞去。
子弹飞行的轨迹,笔直而稳定,没有丝毫的偏移。
它们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短暂的、肉眼难以捕捉的痕迹,瞬间消失在浓厚的迷雾中。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从迷雾深处传来。
那是子弹击中远处树木后产生的爆炸。
爆炸的火光,在迷雾中闪烁了几下,便迅速熄灭。
二号没有停顿,他继续点射。
每一次点射,都经过精确的计算。
他以穿透者提供的眼月初始位置为基准点,不断地调整着射击角度,扩大着射击范围。
他的每一次射击,都覆盖了不同方位的一片小区域。
他并没有胡乱开枪,每一个点射的间隔中,都有一个时间间隙用于其感受和微调,并且这些计算都精确地在他脑内形成具体的计划,按照预设的顺序,一个一个方位的扫过去。
枪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如同死神的敲门声,在雾树树冠上回荡。
子弹,一颗接一颗地飞出,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迷雾中的一切。
爆炸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如同死神的狞笑,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渐渐地,二号的射击方式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进行短促的点射,而是开始了连续的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m60狙击步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枪口喷射出长长的火舌,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迷雾都染成了一片橘红色。
无数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出,向着迷雾深处疯狂地扫射过去。
子弹在空中飞舞,形成一道密集的弹幕,将前方的迷雾都撕裂开来。
爆炸声,连成一片,如同雷鸣一般,在雾树树冠上滚动。
火光,不断闪烁,如同无数的鬼火,在迷雾中跳动。
整个雾树树冠,都笼罩在一片硝烟和火光之中。
二号的身体,随着枪身的剧烈震动,微微颤抖着。
他紧紧地握着m60狙击步枪,将枪托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着每一次射击带来的后坐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始终坚定而锐利。
他不是盲目地扫射,而是有计划地、有目的地扫射着。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穿透者提供的那个大致方位。
他以那个方位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扩散,逐渐扩大扫射范围。
他要用这种方式,将眼月可能存在的区域,全部覆盖在自己的火力之下。
子弹的数量,似乎是无限的。
二号不需要更换弹夹,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可以一直射击下去。
他的火力,从未间断。
他的扫射范围,越来越大。
整个雾树树冠,都在他的火力笼罩之下。
迷雾,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散,变得稀薄了许多。
能见度,也略微提高了一些。
原本只能看到眼前几米远的距离,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十几米远的地方。
但是,依然没有发现眼月的踪迹。
二号没有停止扫射。
他的m60狙击步枪持续不断地射击子弹。
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击中目标。
因为,眼月再怎么隐蔽,它也是一个巨大的实体。
只要是实体,就必然会占据空间,就必然会被子弹击中。
这是二号的信念,也是他战斗的动力。
时间,在枪声和爆炸声中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道闪光,一道极其明亮的闪光。
这闪光,不是子弹爆炸产生的火光,而是另一种更加耀眼、更加夺目的光芒。
这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的迷雾,将一切都染成了一片惨白。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啸,从迷雾深处传来。
这尖啸声,不同于人类的声音,也不同于任何已知的生物的声音。
它尖锐,刺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听到这声尖啸,秦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知道,二号成功了。
他击中了眼月。
枪声停歇,硝烟与迷雾缓缓交织、扩散,最终归于某种程度上的平静。
爆炸的轰鸣声也渐渐远去,只留下些许微弱的回响,在空旷的雾树树冠上空回荡,最终消散于无形。
秦汉站在原地,身体挺拔如同一棵生长了千年,经受住风吹雨打依然屹立的山崖古松。
周围的一切声响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目光穿过被子弹和爆炸撕扯得稀薄了一些的迷雾,投向二号动员兵先前火力倾泻的区域。
那个方向,原本浓厚的、如同凝固了的灰白色迷雾,现在被冲击波撕扯出了一道道不规则的空隙。
透过这些空隙,可以看到更远处的迷雾,但依旧是混沌一片,看不清任何具体的物体,也无法判断眼月是否被成功击杀。
秦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深秋时节,寒霜下凝固无风的湖面。
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也看不出丝毫的兴奋。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观察者,默默地注视着这片被迷雾笼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