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目光狐疑。
何雨水也眯着眼，一会看自家傻哥，一会看易中海，若有所思。
大家都不是笨蛋，这俩人今天表现出的异常实在太多了。
一开始没注意是没想，可现在一整天都快过去了，要是再看不出来点什么，那就是智商有问题。
“老易，柱子，你们……”
“翠兰，赶紧包饺子，天都快黑了，老太太我饿了！”
“赶紧去，赶紧去，雨水你也去。”
一大妈刚要开口问一问，聋老太太就直接强行打断。
一大妈还想再说，聋老太太干脆伸手推人。
不光一大妈，连何雨水也被她赶走了。
聋老太太笑呵呵的抓着傻柱的胳膊：“柱子，你家里还有红纸没有，老太太我啊，给你们包几个大红包，对了，中海，你也一块来。”
傻柱看了易中海一眼，易中海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扶着聋老太太出门。
等到了傻柱家，聋老太太眼睛直接就红了。
“我的傻柱子啊，刚才你们说什么，杀人？你快跟我说，我是不是耳朵没好利索，听错了？”
傻柱抹了一把泪，哽咽道：“您没听错，我，我和一大爷昨晚去敲王大龙闷棍，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尸体就扔在垃圾房后面。”
聋老太太：……
她主动问询，一方面是想告诉两人，自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别对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同时也是她觉得事情有古怪。
以这俩人的性格，不像是能搞出人命的样子。
结果傻柱张嘴一说。
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结果清晰明白。
一句话就给聋老太太干沉默了。
王大龙她知道，就是拉肚子那天，给她送鸡蛋的小子，当时还让心灵脆弱的她好一阵感动。
不过这两天耳朵渐渐恢复之后，聋老太太已经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王大龙绝对不是啥好人，因为他当街骂易中海绝户。
聋老太太昨晚还在想，当街骂人绝户，也不怕被打死。
结果，这下居然真的死了。
沉默了好一会，聋老太太嘴皮子哆嗦着问道：“中海，柱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傻柱低头。
易中海深吸口气，认真说道：“我打算给柱子顶罪，一个人把事扛了，让他以后给您，给翠兰养老。”
说话的时候，易中海一直认真盯着聋老太太的眼睛，意思是你别给我捣乱。
聋老太太心头一颤，秒懂易中海是想坑傻柱。
只是，就傻柱现在蔫不拉几的样子，这怎么坑？
不光聋老太太觉得难，易中海也觉得难了。
刚提出顶罪的时候傻柱很感动，当时要是公安过来，他的计划成功率非常高。
但这么一天折腾下来，傻柱的精神也被煎熬了一天，心神俱疲，感动已经不剩啥了。
易中海暗暗叹气，他能怎么办，目前只能这样了。
“算了，不管怎么着，先好好吃顿年夜饭再说，就算是……”
聋老太太要说死刑犯上路还让吃一顿好的，可转念一想，这话太不吉利，没法说。
三人耷拉着脸，磨磨蹭蹭又回到了易中海家。
不一会，饺子好了。
开吃。
傻柱手里的筷子重若千斤，小小的一个饺子怎么也夹不起来。
易中海看上去勉强镇定，可手抖的，夹着饺子就是一个窟窿。
他们两个这样子，一大妈和何雨水自然也吃不舒坦，但因为气氛过于压抑，谁都不敢轻易开口。
最后，傻柱实在忍不住，随便扒拉了几个饺子，说自己吃饱，把碗一放，直接跑了。
易中海叹了一声，也放下碗，到里屋抽烟去了。
何雨水讪讪，端上傻柱的碗，去敲傻柱的门，可惜，怎么都敲不开。
聋老太太看着一大妈，有心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长叹，摇摇头，弯着腰回了后院。
一大妈抹了抹眼角，去里面推了推易中海，哽咽道：“老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媳妇了，你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
易中海坐起身，沉默几秒，忽然道：“翠兰，咱们离婚吧。”
一大妈眼睛瞪大，感觉不可置信，紧跟着眼睛就红了。
“你，你在外面有人了，她……她是谁？”
易中海按了按心脏，低声道：“不是，我昨天杀了人，这关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咱们离婚，就算我出事了，或许还能给你留下点东西……”
一大妈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栽！
易中海慌忙抱住她，虽然一脸苦涩，但还是尽量宽慰道：“翠兰，别慌，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还有一个办法，可能……我不是一定会出事！”
一大妈颤声道：“老易，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你怎么能杀人啊。”
“可我杀的是王大龙。”
一大妈：……
虽然杀人是不对的，但听到易中海说把王大龙给弄死了，一大妈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要不是担心打不过，有时候一大妈都想给王大龙来两下。
稍稍理了下思绪，一大妈又问：“中海，你说还有办法，那是什么办法？”
易中海没吭声，只是眼神却瞟向了傻柱家方向。
想要感动傻柱，让傻柱反过来给自己顶罪是基本不可能了。
但是，有时候顶罪与否，也不是一定要看他本人意愿。
只要……
……
凌晨十二点。
一直在床上装睡的易中海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一大妈，确认她睡得熟，小心起床，将衣服穿戴整齐，又背上了一个大包袱，整个就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准备好后，易中海来到了傻柱的门前，开始敲傻柱的门。
傻柱平时睡觉死沉死沉的，可今天心里有事，房门刚一出声，他就被惊醒。
夜色下的傻柱脸色发白，公安终于上门了！
而且，这就是杀人犯的待遇么？
连公安都是半夜动手的。
傻柱有心抓根擀面杖在手里，给自己一些信心。
可转念一想，人家有枪。
自己直接投降还能多活一会，要是被人家看见自己有武器，怕是当场就要吃花生米。
而且还有一大爷，万一，万一顶罪成功呢？
傻柱咽了咽唾沫，颤抖的问道：“谁，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