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就会打趣我。”
萧璟煜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认真道：
“今日之后，我们便再无退路了，未来或许还会有诸多艰难险阻，雪儿······怕吗？”
顾念雪抬眸，目光坚定如磐石，
“自韶光阁那日，我向你袒露心意起，便已做好与你共赴生死的准备。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我都会陪你一同走下去。”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眉眼间的疲惫，
“自此，你守护江山，我便守护你。”
萧璟煜眼神微暗，他长臂一揽，直接将人横抱而起，衣袍掠过满地烛影，大步往温泉池方向走去：
“光是说要守护我？太子妃这嘴上的诚意，可不够。”
东宫的温泉池雾气氤氲，池底的夜明珠将水面映得波光粼粼。
顾念雪望着蒸腾的热气，忽然想起此前红绡说的话：
“夫妻间的情趣，在于欲拒还迎，在于······”
她耳尖发烫，还未及细想，肩头一松，中衣领口已被轻轻解开。
温热的呼吸扫过锁骨，她忽然反手勾住萧璟煜的脖颈，指尖顺着他喉结的弧度缓缓下滑：
“殿下今日辛苦，” 眼波流转间，她睫毛轻颤，“不如让妾身伺候殿下沐浴？”
萧璟煜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此刻的顾念雪眼尾泛红，唇角却噙着狡黠笑意，美目流转间摄人心魄，这哪里还是白日里仪态万千的太子妃？
他望着那双如玉般的脚踝在热气中若隐若现，忽然觉得喉间发紧，连温泉的热气都比不上她眼底的笑意灼热。
“好啊，” 他忽然落座在池边，顺势将她拉进怀里，“那就劳烦太子妃了。”
顾念雪指尖不受控地轻颤，青瓷碟中的玫瑰花瓣哗啦倾洒，漂浮在温泉水面，宛如落了满池胭脂。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温润的玉梳，缓缓探入他如墨长发。
檀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她指尖拂过他肩头时，触到一道蜈蚣状的凸起。
当最后一层里衣滑落，萧璟煜后背上交错的伤痕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有的细长如柳叶刀，有的狰狞如猛兽爪痕，每一道都诉说着沙场上的腥风血雨。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滞涩，玉梳停在半空。
一直以来她刻意回避这些伤痕，怕一问出口，便要揭开他深埋的伤疤。可此刻，她只想将他所有的伤痛都揉进自己掌心。
“疼吗？” 她的指尖轻轻覆上他心口上方那道疤痕，离心脏不过半寸距离。
萧璟煜反手握住她的腰，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不疼。”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低头吻住她眉心，沿着鼻梁、脸颊一路下滑，最终停在她剧烈起伏的心口，
“但如果你这里疼了······” 他的唇瓣轻轻摩挲，“那才是要了我的命。”
顾念雪抬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情潮。
不知何时，她的中衣早已不知所踪，露出大片雪肌，与他古铜色的胸膛交叠，宛如一幅旖旎的画卷。
温泉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她却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双颊泛红，眸中却燃着炽热的火焰。
“雪儿，”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你好美。”
她轻笑，指尖划过他眉骨，红唇覆上他的滚动的喉结。
萧璟煜猛然起身，溅起大片水花。
顾念雪惊呼一声，被他抵在池边，腰间是他滚烫的掌心。
他咬住她下唇，轻轻厮磨，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顾念雪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吻去自己眼底的笑意。
温泉水漫过肩头，此刻池中的倒影里，她与他交颈相依，像极了戏水的鸳鸯。
原来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趣，不是刻意的招数，而是两心相悦的默契，是千帆过尽后的坦然相拥。
“阿煜，” 她在他唇间轻唤，“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眼中的情欲瞬间被柔情淹没。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
“我也爱你。从始至终，唯有你。”
窗外的夜风吹动纱幔，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池底的夜明珠上，碎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
卯时三刻，东宫内殿弥漫着龙涎香。
顾念雪服侍萧璟煜穿戴，指尖灵巧地穿过他腰间的玉带銙。
鎏金麒麟纹带钩即将扣合的刹那，窗外突然响起茯苓急促的禀报：
“太子殿下！刘公公求见，说皇上······”
萧璟煜手指一顿，与顾念雪对视的瞬间，两人眼底俱是一沉。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三两步跨出内殿，正撞见刘公公跌跌撞撞冲过门槛。
这位素日里油光水滑的总管公公，宫靴上沾着星点暗红，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惶：
“太子殿下！皇上今早用膳时突然呕血，如今脉搏虚浮，昏迷不醒，沈院首已在养心殿候着，特命奴才请太子妃同去！”
“父皇昨日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呕血昏迷？” 萧璟煜袖中手指攥成拳，声音却稳如泰山。
刘公公扑通跪地，额头触地时撞在青石板上：
“是老奴疏忽！皇上半月前便说胸闷气短，却总让奴才‘莫声张’，只道是政务繁忙所致······” 他喉结滚动，偷瞄萧璟煜冷硬的下颌线，“后来、后来皇上忽然迷上了新入宫的美人，每日酉时便翻绿头牌，还说‘美人娱心，可解烦忧’······”
“哪位美人？”萧璟煜眼神骤冷。
“回、回殿下，是良嫔娘娘举荐的舞姬，说是特意调教了歌舞献给皇上，皇上喜欢便特封了个萱美人。”刘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如蚊呐般细不可闻。
“良嫔？鹤庆堂的长姐。”
刘公公颔首，“太子妃好记性。”
顾念雪充满深意的眼眸看了一眼萧璟煜，话不多说，转身唤紫笙取来乌木针灸包，随即将包带往腰间一系，发间的九鸾金钗随动作轻晃：
“公公带路。”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养心殿。
皇后挺着个大肚子，在玉琪的搀扶下朝顾念雪伸出手，面露担忧：
“你来了我便安心多了，你医术高明，定要让皇上平安无事才好。”
“母后放心。” 顾念雪伸手扶住她，触到她掌心的冷汗，“皇上福泽深厚，定能化险为夷。”
目光扫过殿内侍奉的宫人，竟有半数是面生的新面孔。
“太子妃总算来了。”凌贵妃掩唇，帕子上绣的并蒂莲沾了些胭脂色，“皇上突然发病，可把咱们都吓坏了。幸而太子妃精通医道，不然······”
顾念雪与她目光相接，只见对方眼底镇定异常，哪有半分 “吓坏了”的慌乱？
“贵妃娘娘折煞念雪了，念雪先进去看看父皇。”
“快去。”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