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岛老师，你在里面吗？”
是虎杖悠仁询问的声音。
里梅脸色顿变，迅速拧开门，果不其然看见门外有个顶着一脸蠢笨的粉毛高中生。
身上属于宿傩的黑色纹路以及猩红的眼睛全都褪下了，恢复成身体主人原本少年般的阳光气质。
而看门打开，以为是上岛成也开的门，虎杖悠仁心里一喜，刚要继续说话，却注意到屋内的人虽然也是白头发的，但却浑身冒着可怕的寒气，极度冷漠地盯着自己。
哦！是宿傩的那位仆人。
“你好。”虎杖悠仁友好抬手打招呼。
“你这家伙——”奈何里梅完全不领情，还语气不善，“竟敢擅自把大人的意志逼下去……”
眼看里梅手掌上不由分说地积蓄起耀眼的咒力，像是要教训自己，虎杖悠仁惊然，“不是啊！是他自己突然跟我换下去的！”
“喂，你快解释一下！”虎杖悠仁忙又呼唤宿傩。
“……”
生得领域里的宿傩可没兴趣解释这种事，甚至连个嘴巴都懒得长出来。
他只是被小鬼那响个不停的手机弄烦了，索性回到生得领域，让小鬼自己来应付。
否则他再听见，就得让那手机再也没有响起的机会。
只是考虑到那样做的话，事后小鬼肯定会找也子告状。
不想被那家伙啰嗦，他就忍住了。
而看大爷这充满沉寂，一句话都不回的样子，里梅心里更加看不顺眼虎杖悠仁。
“你以为你用的是谁的身体——”
“哈？我自己的啊。”虎子净说大实话。
见势不妙，上岛成也连忙绕过里梅走出来，隔开里梅审视着虎杖悠仁的目光的同时，也岔开话题，“悠仁，过来找我是有事情要说吗？”
随后他才知道是五条悟联系不上他，一路打电话打到虎杖悠仁这里来了。
虎杖悠仁这才代替自家老师跑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
几乎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急切响起。
虎杖悠仁马上接通，简略说明上岛成也没事，五条悟那边似乎又说了什么，虎杖悠仁哦了声，听话地点了免提，然后用眼神示意上岛成也来接话。
“悟，是我。”
五条悟语气轻快：“亲爱的~?”
亲昵的称呼当场硬控在场四个人。
上岛成也心里一惊，立刻一把夺过手机，关掉免提，“咳，抱歉，悠仁，我先借用一下。”
看见他握着手机快步走到一边去，宿傩的嘴不爽地冒出来，“果然我就应该直接把那手机捏烂。”
虎杖悠仁不同意高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那是我的手机！话说这种时候你就出现了，也太过分了吧！”
里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上岛成也离开的方向。
一秒后，他问宿傩：“宿傩大人，被那个神秘声音说明过也子情况的人，不止我们两个吗？”
虽然心情很不愉快，但宿傩也不得不承认事实，“没错，五条小鬼他也知道也子的事。”
想到这里，宿傩烦躁地命令虎杖悠仁，“喂，小鬼，别愣着，快跟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虎杖悠仁义正辞严摆手拒绝：“偷听别人讲电话很不礼貌欸，我不干这种事。”
-
五条悟打电话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只是猫猫习惯性撒娇了两句，顺带跟上岛成也说自己一开始跟夜蛾正道要求休息半个月，却被昔日班主任无情驳回的事。
“累了吗，悟。”
上岛成也低下嗓音，异色瞳流露出对总是出差奔波劳碌的五条悟的心疼。
“这次等你回来后，给你做甜品吃，之后我们再抓紧空闲时间去约会吧。”
五条悟听完，黑色眼罩下的苍蓝眼眸现出一丝意外。
面前的场景却和裹着温情的电话不同，废弃的建筑物，空气血腥，黑暗，被秒杀的咒灵血液更是溅射四处。
浮于半空的五条悟缓缓落地，单手插兜，“真可爱呢，成也，我的心情一下子好到不行~”
刚暴毙的咒灵：那我呢！玛德(?｀⊿′)?
上岛成也轻笑着，肩靠住墙，听见五条悟又说：“其实最后校长给我批了一个星期的小长假~说我忙碌那么久，偶尔歇息一下也没问题，语气一本正经的说得我都感动了。”
比起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高层，作为五条悟的老师，夜蛾正道当然是把五条悟为咒术界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的，内心非常明白学生这些年的辛苦。
“这些时间我们去尝试更多没做过的事吧~?”
末了，悟猫不忘坏笑补充：“不带杰哦。”
“哈哈。”
……
和五条悟挂断通话后，上岛成也看了看客厅。
好安静。
不过以前这房子也同样安静，只是偶尔被他和里梅的说话声，还有宿傩看杀人碎尸案的电视节目声音充斥。
不同的是他和当时在这里的主仆关系好像变了。
从感情性质上发生变化的大爷先不谈，就谈不久前里梅对他说的不需要好伙伴的那种关系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会真觉得他烦吧？
可里梅阁下说了不讨厌他啊。
算了，先把手机还给悠仁吧，回头再仔细问里梅阁下。
殊不知他这一回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出来的里梅正站在背后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呃，里梅阁下，你好吓人。”
上岛成也边说边呼口气朝里梅走过去，正想问虎杖悠仁还在不在，就听里梅阴森森说道：“也子，我白天才忠告过你不准辜负宿傩大人。”
“晚上你就当着我和大人的面，旁若无人地跟其他男人谈情说爱——”
“……”
听见这个形容，上岛成也不自觉地汗流浃背。
“上岛老师，我们去休息吧！”高情商的虎杖悠仁此时从里梅背后探出头来，为他解围。
上岛成也本想顺势而为，可陡然想起里梅那句“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话，他愣了一瞬，然后将手机递回给虎杖悠仁。
“没事，悠仁，你先去休息。”
明白他接下来有话要和里梅讲，虎杖悠仁也不多逗留。
几秒后，上岛成也注视着神色不佳的里梅。
他头一次对里梅沉下了表情。
“我知道里梅阁下很为你家大人着想，你也看见了，他现在情况很好。”
“相比较之下，我有点在意里梅阁下那句不需要好伙伴关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被问及的里梅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凝固。
那时快要说出口的话，在此时清晰瞧见上岛成也平静的神色时，忽然发现失去了说出的最好的时机。
他直觉现在再说出来，不会得到任何反馈。
毕竟从刚才的电话来看，也子这家伙已经做出选择了。
可是现在不表达，凭也子那个木头脑袋可能一辈子都反应不过来。
“跟我进来。”
上岛成也看见里梅转身走向卧室，侧脸露出一副即将赴死战场的深沉神情。
……